第62章 第六十一话：相悖的道路
日下部日和……怎么会是异虫。
怎么可能是异虫。
在风祭清司的印象里, 日下部日和是一个「普通人」。
遇到灾难需要保护的普通人，有着纤细柔软的心灵，也会愿意帮助身边的人的——普通人。
一个无辜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的普通人。
是异虫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替换了真正的日下部日和吗, 不，不可能，她身边有那么多假面骑士, 不可能被无声无息的替换。
——还是说，日下部日和从一开始就是异虫呢。
通过杀死人类, 潜伏在人类之中的怪物, 异虫，对人类而言是侵略者, 没有一个无辜者。
可是日下部日和, 只是如同任何普通人一样，平静地安稳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异虫吗。
会有这样的异虫吗。
＊
天道总司杀死了日下部日和。
——不过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一场戏, 为了不让日下部日和被追杀。
真正的日和已经被转移走, 风祭清司和加贺美新在房间外偷听着天道总司告诉日和一切的真相。
天道总司原名日下部总司，是日下部日和的哥哥。在他年幼时，看见异虫杀死了他的父母, 拟态成了他父母的模样。而他被天道家收养, 改名为天道总司。
他的母亲被杀死的当时怀着孕，异虫拟态他的母亲的同时, 拟态了他母亲怀孕的状态。而那个以另一种方式诞生下来的他的妹妹, 正是日下部日和。
七年前，陨石降落涩谷，日和在废墟中看到的男孩, 正是天道总司。天道总司想杀死那拟态成他的父母的异虫, 然而却被日和的呼唤制止了。
最终杀死那对异虫的, 是倒塌的废墟。
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的风祭清司身体靠着墙滑了下来。
天道总司的话，不仅仅是透露了，在七年前的陨石落下之前，这个世界就有其他异虫了。
更透露出，或许有很多异虫像日和一样诞生，自始至终一无所知，认为自己是人类，也没有伤害过他人。
倘若自己真的研究出杀死所有异虫的药物，那将会杀死……很多本应当无辜的生命。
在对日和讲述过去的真相的天道总司发现了他们，让日和待在那里，走向了两人。
风祭清司和加贺美新跟着天道总司走了出去。
当天道总司拿出昆虫仪，说既然被他们发现了，就要杀了他们的时候。
加贺美新解释他也想帮助日和。
风祭清司失去了表情般地说道，“我会杀死所有的异虫，也会继续研究能够杀死异虫的物质。”
“风祭……！”加贺美新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既然这样，我不会让你有这么做的机会的！”天道总司握紧昆虫仪，转向他说道。
“但是，日下部小姐应该和异虫不一样。如果是在涩谷陨石到达之前就存在的「异虫」，应该是另一种和异虫相似的生物。”
风祭清司根据自己已有的线索，推测出了答案。
拟态天道的基因也和异虫不一样，一开始风祭清司猜测是人类转变为异虫后变异的基因。
但他受到实验的时间长于七年，在涩谷陨石之前。就意味着，这很可能被改造成的物种，本身就不是跟着坠落涩谷的陨石来到地球的异虫。
天道总司愣住了，放下了昆虫仪，皱着眉追问道，“另一种生物？什么意思……！”
“我会先杀死异虫。”风祭清司艰涩地说道，
“但是日下部小姐所在的种族，也不见得会多么和善。他们潜伏得比异虫更深，或许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异虫，和另一个与异虫相似的不知名种族。
正是因为太过相似，要研究杀死异虫而不杀死他们的方法更加困难。
哪怕是先前，风祭清司也只是想，如果在把拟态天道变回人类之前，先制作好了杀死异虫的物质，就让拟态天道穿上一段时间防护服，等它能彻底挥发。
zect那段时间那么急着对他下手，恐怕高层已经混入了……
“仅仅是杀死异虫是不够的吗。”天道总司看向了手心的昆虫仪，手心收紧几乎用力得在颤抖，“那无论是异虫，还是另一种生物，除了日和我会全部解决掉！为此我准备了七年……”
“你冷静一点，天道总司！”风祭清司的耐性几乎到达里极致，也不再使用敬称，咬牙道。
既然有日和那样一无所知的无法作为人类出生的，自然也有其他人……
“只有把他们全部解决掉，再解决掉zect，日和才能继续在阳光下生活。”天道总司不管不顾道，“按我说的做，或者在这里被我杀死。”
“你无法杀死我。”风祭清司深呼吸着克制住激烈涌动的情感，转身，对天道总司露出了后背，说道，“我会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做，也会保护日下部小姐。”
“——但是，如果你一直执意这样的话，或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说完后，风祭清司直接离开了。
天道总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没有动手。
＊
尽管尽量遮掩了，但风祭清司累积的疲惫还是被鹤田兄妹察觉到了。
“哥哥要去忙的话就去吧，不方便每天都回来也没关系，我也会做一点饭了。”鹤田奈那对他说道。
“没错没错！哥哥要去拯救世界的话，我和姐姐不会给哥哥拖后腿的！”鹤田谅附和道。
确认了他们能照顾自己，风祭清司从每天回来变成了两三天回来一次。
这段时间他已经在bistro la salle那里辞职了，也难为店长脾气那么好还等到他辞职而不是辞退他。
但总算是空出了大部分时间。
只有拟态天道能看到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有很多实验用品都不能乱碰，避免小孩子因为好奇心想乱动这些危险材料，风祭清司做实验也没有避开他过，只是提醒它这些东西很危险并做好了防护。
好在拟态天道也听话地没有碰它们。
原本就因为各种外界原因禁锢了拟态天道的自由，风祭清司没有限制他在实验室内乱逛。平日里拟态天道住在休息室，如今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小房间。
风祭清司不清楚拟态天道喜欢什么，甚至拟态天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所以里面放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植物，童话书，手办玩具……每次他带给拟态天道，拟态天道就会高兴一阵子。
这段时间他闷在实验室里研究，拟态天道也乖巧的搬了张椅子就在边上坐着，也没有打扰他。
风祭清司在他面前也没有少拿异虫做实验，但拟态天道对异虫却没有什么同理心，也不会觉得不适。
也因为一直待在实验室里，风祭清司借用了一部分拟态天道的细胞做研究，确定了它能够杀死吞噬异虫细胞，却无法杀死拟态天道的细胞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或许有成效了。
他将它命名为匹斯塞特。
但是……还要去找那些与异虫相似的生物做一次实验。要找那些和异虫一样杀死过人类、潜伏在人类中的生物。
毕竟总不能找无辜的拟态天道和日和做这种有危险性的实验。
在确定匹斯塞特只会对异虫生效后，才能大范围地使用。在此之前充其量只能当做对付异虫的武器。
不过因为它的挥发能力，能不能被人类当做杀死异虫的武器，还要确定它对人类会产生多少影响。
＊
风祭清司将匹斯塞特液体滴入关着小白鼠的笼子里。
待它挥发后，小白鼠仍然在笼子中活蹦乱跳着。
在一旁旁观的拟态天道也终于有些好奇地问，“清司，你在做什么实验啊？”
先前拟态天道从来没问过风祭清司在做什么实验，一半是知道他是在试图治疗他把他变回人类，另一半是对实验之类的不感兴趣。
这次也是看他对小白鼠做了些什么，小白鼠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才好奇地问了一句的。
风祭清司也没有隐瞒，向他解释了大范围使用成品匹斯塞特杀死所有异虫的方法。
拟态天道似乎听得不是很理解，表情茫然愣在了原地。
风祭清司担心他多想，安慰的对他说，“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匹斯塞特成品会避开对拟态天道所成为的生物生效，毕竟这个种族不像异虫一样残忍嗜杀，或许酝酿着隐瞒，但其中可能包含的无辜者太多了。
拟态天道欲言又止了一下，神色纠结最终问出了口，“那，清司想什么时候使用它？”
“先观察这些小白鼠两天，确定他们没有问题，再进行最后一步实验就能正式使用了。”
不过是作为武器使用，在确定它对和异虫相似的生物无害之前，是不可能进行大范围的使用的。
而这个物质两天就会分解，只要这些小白鼠两天身体都没有问题，就意味着离成功更进了一步，能够进行目前的最后一项实验了。
＊
夜里，拟态天道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很喜欢把自己救出了的清司，清司对他也一直很温柔关心，让他记忆里第一次体会到温暖的情感。
清司一直告诉他，他不是天道总司，他有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不要被天道总司的记忆和情感所束缚。
可是、可是……
他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看着日和因为异虫的身份死去！
夜里，拟态天道悄悄的起了床，走入实验室中。
看着实验室里的一排器皿，拟态天道打开了匹斯塞特液体。
随意在边上找了一个透明色液体，拟态天道滴了两滴在其中。
化学物质不是颜料，它会因为化学反应而产生不同变化。
拟态天道不懂这些，也幸运在他滴入的透明液体没有使匹斯塞特液体变色。
只要最后一次实验失败了，清司就不会那么快将液体投入使用吧。——拟态天道不安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