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真相

无论是毛利兰，还是宫野志保，都没有想过，妃英理会给他们这样的答复——如今看来，毛利小五郎当年那在外人看起来疯狂至极的一枪，竟然还能在被击中的，他的妻子那里得到一张赞成票。

“现在，你们听明白我的故事了吗？”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妃英理开始以更加有余裕的模样观察起自己的女儿和看起来明明只有七岁，心思却和小兰差不多重的小小女孩。

“大概明白了……”发现是自己误会了自己的父亲，小兰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却又看向宫野志保——她是被毛利兰带过来寻求支持的，最后却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一切。这下子，就很尴尬了。

这下子，该怎么收场……

作为年长了二十岁的律师，外加毛利兰的亲生母亲，妃英理都不需要看小兰，便可以直接根据自己说的话推断出毛利兰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她便看向了宫野志保。

“所以，小哀，”她终于开始仔细端详宫野志保的表情。“对于你刚才讲的故事，因为我不是亲历者，所以我还不能下定论。不过，你能为我回答几个问题吗？”

“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宫野志保的脸上仍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从刚才毛利兰见到她开始算，她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你有吃什么东西吗？”妃英理看着宫野志保这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表情。“比如说，药物什么的。”

“有，”宫野志保微微点头。“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给我吃了什么——拿到我手里的就是已经从包装里拆出来了的药片。”

“……”妃英理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的女儿。

“给她讲个笑话。”

“啊？”小兰愣住。“什么？”

“给她讲个笑话，”妃英理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给这位小姑娘，讲个笑话。”

古怪的要求，但来自于亲生母亲，毛利兰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拒绝。

就这样，仔细想了想，毛利兰还是从诸如园子等闺蜜那里听到的诸多笑话当中，讲了一个妃英理大概能接受的，并没有太多出格内容的简短笑话，讲给了宫野志保听。

宫野志保没有任何反应。

“诶？”毛利兰不由得有些尴尬——这种自己努力找了一个自认为有趣的笑话，讲出来之后，自己都差点要笑出来，但对面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种事情实在是……

“噗嗤——”在旁边，妃英理却已经轻轻笑了起来。

“诶？”毛利兰有些意外：能逗笑自己的母亲，却不能逗笑小哀，难道说，是因为她年龄还太小，所以日语还没有那么熟练，没有办法彻底理解自己讲的笑话的精髓？

“好了，小哀，”微微停下了笑容，妃英理看着宫野志保的表情，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些想法。“你能听懂这个笑话吗？”

“可以。”宫野志保点头，随后便就将笑话的笑点解释了一遍。

“所以，你果然能听懂，却只是没有笑出来，”妃英理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果然，大概吃下的是精神方面的药物吧？否则的话，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毛利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冷静得可怕的宫野志保——即使被这样点出来吃下的药物究竟是什么，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try{ggauto();} catch(ex){}

果然，她真的吃了……

“或许吧，”宫野志保点头。“的确，我现在并没有想要笑的感觉，说不定你是对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妃英理对面前的状况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表示很满意，立刻开始验证第二个猜想。“关于你所说的，小零用手枪，在你的脖子上开的伤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宫野志保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了过去几分钟里最为夸张的表情。

“就像阿姨说过的那样，阿姨是被用手枪射击过的，”妃英理看着她的颈部，那张小小的创可贴。“如果真的是被手枪，尤其是警察所配备的手枪，射击到颈部的话，应该不会被医生们就这样简单地贴一个创可贴就结束吧？”

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毛利兰已经傻眼了。“妈妈，您的意思是……”

还没等妃英理继续说什么，宫野志保就已经上手了——她用指甲轻轻掀开创可贴的一角，然后将创可贴撕了下来。

在创可贴下面，并没有子弹擦过应该有的成片伤痕，而是一个异常短小的利器伤口。

“这地方，究竟是什么？”宫野志保自己是看不到的，只能向其他人询问。“摸着很疼。”

“是个利器伤口，”妃英理只是扫了一眼，就确认了那伤口肯定和子弹没什么关系。“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再加上药物的关系，所以让你错误认知了伤口的造成原因吧？嗯，遇到惊吓之后出现这种认知判断错误，还是挺常见的。”

“……”虽然由于药物的关系，让宫野志保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毛利兰真的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这……就为了这种事情，刚才自己还和爸爸吵了一顿。现在这样，自己该怎么找台阶下啊？

…………

事实证明，她不需要找台阶下。

“你啊，”在听到这些之后，毛利小五郎只是有些无奈地问着。“真是的，你自己一个人想了那么多，一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和我，或者和你妈妈问哪怕一次，听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外人那里听了那么多不知真假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核实一下？”

“……”毛利兰的脸已经红透了，窘迫不安地转过头，想要避开自己父亲那副过于让她无地自容的表情。

但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自己母亲那似笑非笑的脸，仿佛是在看一只幼稚的小鸡仔。对于年方十七，正在快速建立自己作为【成年人】的自尊和自信的毛利兰来说，这样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有杀伤力了。

好吧，这同样也是一把能让她脸上红的滴血的软刀。

“真是的，给我留点面子嘛！”毛利兰终于忍不住了，发出这样求饶的喊声。“真是的，你们两个都欺负我，我自己回家去了！”

这样说着，她又羞又恼地快步走出房间，将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两个人留在了病房里。

相视一眼之后，他们两个人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