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篇（关于沈眠）】等价交换（5）

那柄剑说在最后的时间里，她想跳舞。

“……这算什么弥补遗憾。”05忍不住吐槽道，“你当国王的时候，难道后宫空无一人？就算后代是从民间假借的，也总要对外装装样子吧。”

“嗯……大概有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哦亲爱的，不必用那种表情看我，就算我并不总是扮演好色之徒，但当过那么多任国王，曾经娶过很多男人女人不也很正常吗？这可不能怪我负心，只是太多了，几百年前不重要的事情何必记得那么清楚呢？”

镇国之剑的语气和表情全都像是在开玩笑，但因为她一直这样说话，倒叫人分不清究竟是不是玩笑了。

“我当然不会跟他们跳舞，万一他们想杀我呢？”

她的逻辑对05而言属实过于诡异：“……我就不想吗？”

“你是一定。”

05觉得她疯了。

就算这里环境不错，不至于阴暗潮湿，这也是地牢；就算05强闯进来时用铃铛将外人都暂时控制了，无人会发现这里的异样，那她也是被关押状态。

“不行吗？”她反问，同时向05伸出了手。

05长叹一口气。

因为他说自己需要休整一点时间、这个世界不急着做任务而在他脑海中沉浸了许久的情报员叽叽喳喳叫起来。即便不理解镇国之剑的行为，这位同事依旧颇具警惕心地警告05，这个反派一向擅长阴谋诡计，过往劣迹斑斑，突然作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必然是有阴谋等着暗算你，前辈你可千万要小心不要上她的当啊！

可情报员操心地嘟囔了半天，却突然发觉自己与05之间的联系莫名变得越来越弱，而05就像没有听到自己说话般，自顾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前辈？前辈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等等你要干什么？！”

“跳舞。”05回答道。

他搭住了那柄剑伸出的手，被对方一把拉至身前。

联络彻底中断了。

镇国之剑微笑起来：“你终于把那位小朋友屏蔽了。”

得益于她对这方面魔法的理解，就算她控制不了某些特殊的精神波频，也能隐约察觉到其存在。

“感谢上个世界的神经病吧，虽然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屏蔽管理局信号的本事。”05顺着她的力道感受了一下她的舞步，判断出她选择的舞种后，反客为主，牵动对方旋转起来，“不过那位的年龄可不比你小，算不得小朋友。”

“比你要小吗？”

“大概吧。”

“那就是了。”

递步，旋转，脚步交错，衣摆飞扬，这里不是金碧辉煌的大厅，没有灯光璀璨的舞池，没有音乐，没有观众……一切的一切，什么也没有。

只有两个恰好相遇于此的人，在逼仄的空间与昏暗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05揽住她腰肢的动作极为克制，好似也勉强称得上一句绅士。灵剑在仰身旋转时望向男人，对着对方低头与自己对视时依旧面无表情的脸笑出了声。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们那里的人都长成这样子吗？你长得与我国家的国民们似乎不太一样。”她感叹道，“那种能力真不错，他们竟然一点也不会怀疑。”

“……对这个世界而言，应该叫东方。”05视线落在她后仰的脖颈上，像在看一只在自己手中抻懒腰的红狐狸，他想了想回答道，“在我那里，有的人和我更像，有的人和你的国民更像……在其他世界也是如此——我之前去的前三个世界，那里的反派就和我更像。”

“真好，我喜欢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

灵剑说着，在变换舞步的间隙抬起搭在他肩上的手，拿指尖拨了拨他的发尾。

05随她的动作歪过头。

“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们，听上去他们都很可爱。”

05显然不这样认为，但他也没有反驳。

就见灵剑伸出的手没有再收回去，而是径直绕过他的后颈，勾着他低下了头。

“这或许是你近期最好的机会了……”

那柄剑攀上他的肩，附耳轻声道：“真的不想尝试一下吗？”

与吐息一同划过05耳畔的，是与管理局的通讯恢复时情报员大呼小叫的声音。

“命令”毕竟只是一个诞生于小世界的权柄，想要长时间彻底地屏蔽管理局的监督，还是太困难了。

灵剑显然也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轻笑着松开了05。

“好吧。”她笑叹道，“那么，后会有期。”

05没有回答，在下一次转步时，长枪穿过飘飞的礼服衣摆与长裙摆，刺入了她的胸腔。

一枚赤红璀璨的红宝石被从她心脏的位置刨出，落入05掌心。

“啪！”

失去了魔力支持的宝剑化作原型，落在地上，剑锋依旧锋利雪亮，可原本镶嵌着宝石的剑柄末端，而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