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昭雪之日
春日的阳光洒在宋公馆的大院里，映照着满园的海棠花开得正艳。然而此刻的宋府上下，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紧张气氛。
李管家快步走进书房：\老爷，各家报纸都送来了。\
宋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昨日那场震惊整个上海滩的新闻发布会。
《汇丰银行丑闻曝光，布朗潜逃被捕》
《金融黑幕揭露，上海商界震动》
《程远山举证铁案，揭露银行不法行径》
宋老爷子仔细看完每一份报道，目光变得深邃：\事情闹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正说着，宋明德匆匆走进来：\父亲，外面全是记者，都在等着要采访我们。\
\采访？\宋老爷子冷笑，\现在知道要采访了？当初宋家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问一句？\
\可是......\
\让他们等着。\宋老爷子说，\今天，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
话音刚落，德利銮进来禀报：\老爷，钱老爷子和商会的几位理事来了。\
宋老爷子站起身：\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钱老爷子带着几位商界名流走进书房。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几个人，此刻却显得异常拘谨。
\老宋。\钱老爷子开口，\昨天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
宋老爷子不动声色：\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真相。\一位姓黄的理事说，\原来这些年，不只是宋家，我们所有人都被他们算计了。\
\所以呢？\宋老爷子问。
\所以我们来道歉。\钱老爷子说，\之前对宋家的误解，是我们不对。\
宋老爷子淡淡一笑：\误解？那可不只是误解。\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汇丰银行新派来的代表团到了。
\让他们久等了。\宋老爷子说，\请进来吧。\
一群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走进书房，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宋先生。\老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我是汇丰银行董事会特派代表约翰逊。\
宋老爷子点头：\约翰逊先生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我们是为道歉而来。\约翰逊说，\关于过去几年银行对宋家的所作所为，董事会已经得到了完整的报告。我们......\
\道歉就不必了。\宋老爷子打断他，\我要的是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公平的说法。\宋老爷子说，\不只是对宋家，而是对整个上海滩的商界。\
约翰逊点头：\这正是董事会的意思。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份详细的补偿方案......\
正说着，程远山和沈若兰也到了。
\岳父。\程远山向宋老爷子行礼，然后看向约翰逊，\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约翰逊认出了程远山：\程先生，昨天的发布会办得很成功。\
\过奖了。\程远山说，\我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沈若兰这时开口：\约翰逊先生带来了补偿方案？\
\是的。\约翰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董事会的决议。首先，我们将全额返还这些年来不当收取的所有费用和利息。其次，对于因银行操作而遭受损失的企业，我们将进行专项补偿。最后......\
\最后什么？\宋老爷子问。
\最后，董事会决定调整在远东的经营策略。\约翰逊说，\今后，我们将以合作共赢为原则，而不是单方面的控制和打压。\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高傲的汇丰银行会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是宋玉芙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父亲！\宋玉芙快步走进来，\好消息！那些被银行逼得倒闭的工厂，都可以重开了！\
宋老爷子看向约翰逊：\这也是董事会的决定？\
约翰逊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和商会谈好了，将提供专项贷款，帮助这些企业重新起步。\
正说着，李管家又来报：\老爷，英国领事馆和工部局的人也来了。\
宋老爷子看了看程远山：\这是你安排的？\
程远山笑而不答。片刻后，更多的人走进书房。他们有的是官员，有的是商人，还有昨天那场发布会的记者。
\宋先生。\英国领事馆的代表说，\关于之前的误会，我们深表歉意。现在，我们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还宋家一个公道。\
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对宋家所有指控的澄清声明。从今天起，所有不实指控都将作废。同时......\
他又拿出一份委任状：\商务委员会决定邀请宋先生担任顾问，参与制定新的贸易政策。\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恍惚。谁能想到，就在几天前，宋家还是人人喊打的对象。而现在，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宋。\钱老爷子感慨，\这就是天道轮回啊。\
宋老爷子摇头：\不是天道轮回，是有人在背后付出了太多。\
他看向程远山和沈若兰：\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程远山正要说话，外面又传来消息。是德利銮拿着一份电报跑进来：\老爷，喜讯！\
\什么喜讯？\
\布朗认罪了！\德利銮激动地说，\他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这些年是如何操纵市场，打压本地企业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还供出了更多的内幕。\德利銮说，\那个在开曼群岛的秘密账户，背后居然还牵扯到了更多人。\
这个消息让约翰逊的脸色变了变：\看来，董事会要忙一阵子了。\
\不只是董事会要忙。\程远山说，\整个远东的金融格局，都要重新洗牌了。\
正说着，沈若兰收到了一份新的报告：\远山，你看这个。\
程远山接过报告看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宋老爷子问。
\就在刚才，香港那边传来消息。\程远山说，\几家大银行开始抛售在远东的资产。他们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接下来的调查会波及到他们。\程远山说，\毕竟，这个金融网络盘根错节，谁也说不清楚会牵扯出什么。\
听到这里，宋老爷子若有所思：\所以，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程远山点头：\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
\等所有的证据都齐全，等各方势力都准备好，然后......\程远山说，\一举掀翻这个不公的金融体系。\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那些被银行逼得倒闭的工厂主们，听说可以重新开业，都赶来道谢了。
宋老爷子看着窗外拥挤的人群，突然说：\让他们进来吧。\
当书房的门再次打开，更多的人涌了进来。他们有的是老伙计，有的是新面孔，但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希望的光芒。
\诸位。\宋老爷子站起来，\今天，不仅是宋家昭雪的日子，也是上海滩金融界的一个新起点。从今天起......\
他看向程远山：\让我们一起，建立一个真正公平的市场。\
程远山点头：\这正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
沈若兰这时说：\不过，路还很长。\
\是啊，路还很长。\宋老爷子感慨，\但至少，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