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荷塘月色

沈家后院的荷塘，是沈清韵最喜欢的去处。每当心情烦闷时，她总会来到这里。荷叶田田，月色如水，仿佛能洗去所有的烦恼。

\小姐。\春桃轻声走来，\老爷和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沈清韵正在看手中的账本，闻言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春桃压低声音，\康济堂的事。\

沈清韵合上账本。这些日子，康济堂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作为程远山的养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来到听雨轩，却见父母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说话。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举止优雅，气质儒雅。

\清韵来了。\沈若兰说，\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刚从英国回来的柳云舟，柳家的公子。\

沈清韵微微行礼。柳云舟也礼貌地点头致意。

\柳家在沪上也是名门。\程远山说，\云舟在英国牛津大学学的是金融，前段时间刚回来。\

沈清韵看了一眼这位柳公子。他的目光清澈，带着一种书生特有的温和。

\云舟啊，\程远山说，\你看看这些账本，有什么想法？\

柳云舟接过账本，仔细翻看。片刻后，他说：\这些数据有些异常。\

\哦？\程远山来了兴趣，\说说看。\

\这几笔交易，\柳云舟指着账本，\表面上看是正常的商业往来，但如果仔细分析资金流向......\

他的分析和沈清韵前几天得出的结论如出一辙。这让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就在此时，李掌柜匆匆而来。

\老爷，\他说，\又有两家分号被查封了。\

程远山和沈若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云舟，\程远山说，\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

柳云舟沉思片刻：\目前的情况，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

\怎么个稳法？\

\首先，\柳云舟说，\要安抚那些小额储户。其次，要找到那些恶意做空的资金来源。最后......\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听得程远山连连点头。

沈清韵在一旁静静听着，突然发现这个柳云舟，似乎和她想象中的纨绔子弟很不一样。

散会后，沈清韵回到荷塘边。月色正好，荷叶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沈小姐。\身后传来柳云舟的声音。

沈清韵转身：\柳公子还没走？\

\我......\柳云舟有些局促，\我想和你讨教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关于那些异常交易。\柳云舟说，\我注意到你刚才一直在看那些账本，想必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沈清韵有些意外。在上海滩，很少有男子会认真对待女子的见解。

两人坐在荷塘边的石凳上，开始讨论账本中的种种异常。谈话间，沈清韵发现柳云舟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思维敏捷。

\你说得对。\柳云舟说，\这些交易背后，确实另有隐情。\

\你也这么觉得？\

\是的。\柳云舟说，\而且我怀疑，这次针对康济堂的行动，恐怕不只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

正说着，春桃匆匆而来。

\小姐，\她说，\宋小姐来了。\

沈清韵起身：\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柳云舟突然说，\明天......\

\明天什么？\

\明天我还能来讨教吗？\柳云舟的声音有些紧张。

月光下，沈清韵看到他耳根微微泛红，不禁莞尔：\好啊。\

来到书房，宋玉芙已经在等着。

\清韵，\她一见面就说，\我查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关于三井财团的。\宋玉芙压低声音，\他们这次来沪，不仅仅是冲着康济堂来的。\

\那是冲着什么？\

\整个上海的金融体系。\宋玉芙说，\他们想要......\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小姐，\春桃说，\太太请您过去。\

来到听雨轩，沈若兰正在和钱老夫人说话。

\清韵，\沈若兰说，\你觉得柳公子如何？\

沈清韵一怔，随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母亲......\

\柳家在沪上也是名门。\钱老夫人说，\而且这个柳云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沈清韵低头不语。她想起方才在荷塘边的谈话，想起柳云舟那温和的目光。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

\夫人，小姐。\小翠匆匆进来，\外面......\

\出什么事了？\

\康济堂总部......\小翠说，\被人包围了。\

沈若兰和沈清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次日清晨，沈清韵刚到荷塘边，就看见柳云舟已经在那里等着。

\沈小姐。\他站起身，\我......\

\叫我清韵吧。\沈清韵说，\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柳云舟点头：\听说了。不过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

\机会？\

\是啊。\柳云舟说，\有时候，危机就是转机。关键是要看清背后的真相。\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你看看这个。\

沈清韵接过资料，仔细阅读。片刻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对。\柳云舟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些资金的来源，也许就能破解目前的困局。\

两人开始详细讨论对策。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清韵。\柳云舟突然说，\我......\

\嗯？\

\我想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

沈清韵有些惊讶：\听说过我？\

\是啊。\柳云舟说，\在英国的时候，就听说程家有个才女，不仅精通商务，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春桃又来了。

\小姐，\她说，\老爷找您。\

柳云舟有些遗憾地站起身：\那我改日再来讨教。\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清韵突然感到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个温和的书生，似乎让她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来到书房，程远山正在和几个掌柜谈话。

\清韵，\他说，\你来得正好。这些账目，你再帮我看看。\

沈清韵接过账本，却想起了柳云舟的分析。

\父亲，\她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换个角度看问题？\

\什么意思？\

\也许，我们一直在追查的方向是错的。\沈清韵说，\那些做空的资金，表面上看是冲着康济堂来的，但实际上......\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想法，有些是她自己的推测，有些则来自与柳云舟的讨论。

程远山听完，若有所思：\有道理。\

就在此时，德利銮匆匆进来。

\老爷，小姐，\他说，\查到了。那些资金的来源......\

沈清韵和程远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夜幕降临，沈清韵又来到荷塘边。月光下的荷塘，依旧宁静美好。

\清韵。\身后传来柳云舟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我......\柳云舟走到她身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柳云舟深吸一口气，\我回国不只是为了家族生意。\

沈清韵看着他：\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查一件事。\柳云舟说，\一件关系到很多人命运的事。\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姐。\春桃的声音传来，\太太找您。\

沈清韵站起身，却被柳云舟拉住了手。

\清韵，\他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

月光下，沈清韵看着他真挚的眼神，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