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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意料中的意外

二天,大朝。

天后再次临朝称制。

直觉告诉冯靖,那个刺客快要出手了!

两天以来,他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情:自从那两支箭被藏在湖心岛后,刺客似乎就自动终止了刺杀行动,原因何在?

最终他忽然想明白了。

那是因为太后此前突然终止了临朝称制,朝廷的政局走向因此而陷入模糊,刺客背后的主人还要继续观察,然后再视情而动。

所以,天后再次临朝称制或许就是导火索!

往深里想,那个模糊的感觉又蹦了出来:如果这几日刺客现身,也就间接说明,其刺杀目标只天后一人,李旦并非被刺对象。

倘真如此,刺客的背后,或有李旦的影子。

想到李旦昨天一系列非同寻常的大气之举,冯靖顿时有点不寒而栗!他那一系列表现与其一惯的人设很不相符。

也许,李旦是在以退为进。

想到这里,他招招手叫过了王琦。

两人在宫墙的出、入水口巡视了一圈,一切正常。

在此蹲守的羽林都很尽责,他们来回逡巡在水口附近,不动声色监视着渔网的动静。不注意看,还以为他们只是一般巡逻游弋的羽林哨队。

冯靖见状很满意。

然刺客在宫内有无内线依然是谜,所以他还是一再叮嘱在此执勤的羽林:“事体重大、务必保密,即便对宫内之人,也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王琦则血淋淋对着手下吼道:“事关太后和皇上安危,胆敢走漏风声者,杀无赦!”

听到这话,执勤的羽林顿时噤若寒蝉,不消多说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冯靖见状暗暗一笑,心道:羽林军实质上就是军队,王琦的威压之语更适合这些丘八。

就在这时,冯靖忽然看到,珰珰公主匆匆走来。

冯靖见状心一热,忙对王琦道:“太后和皇上此时正在紫宸殿用膳,你先过去随侍听召,有事速回章上宫唤我。”

“诺!”

看到公主过来,王琦知趣的答应一声,迅速转身向紫宸殿走去。

自冯靖成为检校千牛卫大将军后,王琦便一直在暗自侥幸:当日大漠逃命时,幸亏没跟冯大将军闹掰,否则今日的自己会很难受。眼下冯将军圣眷甚隆,转眼间说不定就是驸马爷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外戚,一般的勋贵很难望其项背。

庆幸过后,福至心灵,他又想起了爷爷的嘱托。

王琦的爷爷乃开国郡候,曾是翼国公秦叔宝帐下猛将。老爷子一直想结交冯靖这个后起之秀,因此想请冯靖过府饮宴。

然面对冯靖时,王琦却不敢直言请客之事,毕竟得罪过冯将军,贸然相请毫无理由不说而且很市侩,很容易被冯靖拒绝。

如今好了,只要抓住刺客,请客的由头便顺理成章!

※※

在李旦搬去东宫之前,天后每日都在紫宸殿处理朝政,并与儿子李旦共进三餐,晚上才回章上宫就寝。

所以留守章上宫的女官力士们都乐得清闲,一个个躲在各自的角落里钻沙子偷懒,即便天塌地陷也无人在意。

因此,冯靖的执事厅异常安静。

关上门,珰珰乜着冯靖意味深长一笑。

冯靖顿时心领神会,一个猛虎下山扑了上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没有前戏,只有火山爆发!

只一瞬,珰珰便呼吸急促瘫软如泥,喉咙里发出濒死似的哎哟哟哟。

冯靖见状三下两下褪了她的衣裙,顺势把她摆在了案几上。

覆雨翻云、如饥似渴,鸢飞戾天,时间如滞……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癫狂状态慢慢清醒过来。

谁知气还没喘匀,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女人咋咋呼呼在门外叫起,“冯靖开门,本公主来也。”

珰珰闻声一惊,“令月姐姐!”

“令月是谁?”

“就是太平公主!”

冯靖迅速穿上衣服,同时对门外沉着应道:“公主稍等,末将即刻就来。”

回过头来,只见珰珰还在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因着惊慌失措,越急她越穿不上衣裙。冯靖见状一把用衣裙将她裹起,闪电似将她塞进了橱柜里。

屋门打开。

太平公主昂首骄视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干什么呢?怎半天不开门?”

冯靖沉着一笑:“禀公主,末将正在小憩,未料公主驾到,望乞恕罪。”

太平挑剔的眼光在他雄壮矫健的身躯和英武俊朗的脸上逡巡了半天。

末了,才嫣然一笑,“恕你无罪。”

说着她一屁股便坐在了案几上,野性妖娆的身段儿摆了个楚腰三道弯。

冯靖刚想拦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珰珰刚在案上办过事儿,匆忙中难免会洒些汤汤水水在上面。

果然,太平刚一坐下便捂着屁股惊呼跳起,“什么东西,湿漉漉的?”

冯靖咧咧嘴,“禀公主,是豆浆!”

听说是豆浆,太平松了口气。

她顺手从裙裾上揩了点“豆浆”下来,下意识把玉指伸到鼻边嗅了一下。

“有点豆腥味,不过挺香!”

卧槽——冯靖几乎晕死。

他心道:恩宠逾制、贵盛无比,这个公主的确生猛!

太平公主乜他一眼,没好气道:“别在那儿傻站着,赶紧找个东西给本公主擦擦呀!”

见她反复无常盛气凌人,冯靖顿时有点不悦。

他抱起肘子沉声一喝,“吴力士——”

“诺——”

一个小力士颠颠跑了进来。

“立刻取一条干净毛巾过来。”

“诺。”

太平饶有兴趣围着冯靖转了一圈,冷不防冒出一句,“不错,雄伟长大!”

她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一句双关语,暧昧之中极富含量。

冯靖的嘴角微微漾起一抹礼节性微笑,没吱声。

至此,他已明确意识到,这个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就是个二百五!其华丽漂亮的躯壳内,是一颗骄横粗夯的灵魂,也不知驸马爷是怎么跟她厮混日子的。

旋又听她说起,“我已请示过天后,想借冯将军一用。”

艹、这踏马什么语言体系?简直就一不良妇女职业的从业者!

腹诽之中,他点点头,“何事?”

“本公主组了一台诗会,克日将在少陵梨园举行,届时请冯将军坐台助威。”

坐台!又一句不良妇女职业术语,冯靖几乎晕死。

“诗会?”他不假思索拒绝道:“末将粗莽军汉,那种场合应付不来。”

太平顿时阴了脸子,“我已知会与你,你爱来不来!”

说着,她转身便走。

冯靖冷冷一声,“公主走好。”

“夯货!”她头也不回地抛来一句,。

目视她裙子上那一坨“豆浆”湿痕,他不禁咧了咧嘴。

※※

太平刚刚离开,珰珰迫不及待从橱柜里钻了出来。

看她衣裙不整的样子,冯靖咧嘴一笑,“真刺激!”

珰珰嘤咛一声,“还笑?吓死我了!”

“我的珰珰公主还有害怕之事?”

“不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别走嘛,我还想要。”他一把揽住了她的后腰。

珰珰回头一个热吻,喷着热气含混不清道:“不行……万一……万一令月姐姐杀个回马枪就……就不好了。”

“明天你再来!”

“嗯……嗯……”带着激情后的刺激和愉悦,她哆哆嗦嗦点头一笑。

一撩裙裾,珰珰轻快地走了出去。

他不敢公然送她,因为宫中的眼睛太稠、嘴巴太杂!

推开窗户望去,珰珰正风摆杨柳似绕过太液池走向远处。

回味着刚才的激情画面,他无声笑起。

恋恋不舍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却开始了渐渐凝固。

因为他突然发现,绕湖前行的时候,公主的脑壳不断扭向湖心岛,一直向那里张望不休,样子极为专注!

按理说她从小在宫内长大,湖心岛对她来说应该熟视无睹才对。

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冯靖难免有特殊的敏感,他蓦地意识到,珰珰此刻的行为颇有些怪异!

旋,又见她从庄华门特意拐向了太液池的进水口,并和那里执勤的羽林聊了半天,而她的出宫途径只有庄华门,且距进水口很远。

多此一举,这又为何?难道她……狐疑之中,他不敢往下细想。

许久,珰珰重又返回到庄华门,并向湖心岛回望了几眼,这才姗姗出宫。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冯靖匆匆冲出了章上宫。

※※

面对冯靖询问,在进水口执勤的羽林回道:“公主问我们在这里作甚?”

卧槽!冯靖足足崩溃了十秒。

他极力稳住心神,漫不经意问;“你们怎么答的?”

羽林会心一笑,“当然是按将军事先统一的口径:我们在此等待换班。”

“好……好……”

心中还在轰轰作响,脑子里已迅速完成了逻辑推析:有心人做有心事!珰珰此举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心里不禁喃喃叹起:为什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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