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入陌生间,遇奇诡事
邬凌的军靴碾过地面流淌的蓝光,那些能量回路如同活物般避开他的脚印。
他屈指弹了弹吸附在刀尖的发光尘埃,微粒立即挣脱刀刃悬浮在半空,排列成指向控制台的箭头。
“三进制加密的诱导装置?”他蹲下来用匕首划开地面,液态金属立即愈合如初。
战术手表忽然在腕间震动,原本停滞的指南针正逆时针飞转,十二根立柱投射的光柱开始高频闪烁。
立柱表面突然凸起人脸轮廓,银白色液态金属汇聚成三米高的类人形体。
金属人形抬起右臂时,整条手臂分裂成数百条带倒刺的机械触须,每条触须尖端都凝聚着紫色电浆。
“入侵者。”金属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立柱群同步震荡出次声波。
邬凌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战术背心的温度感应器突然报警——左后方立柱的温度比周围低27℃。
他侧身翻滚时,原先站立的位置被冰晶覆盖。
机械触须掀起的电离风暴将地面能量回路撕开缺口,邬凌趁机将匕首插进裂缝,吸附在刀身的发光尘埃突然暴涨,竟将液态金属地面烧出拳头大的孔洞。
“反物质微粒?”邬凌瞳孔收缩,想起盛瑶上周采访天体物理学家时提到的概念。
当第四条触须裹挟着电磁牢笼罩下时,他直接扑向温度异常的立柱,靴底沾着的发光尘埃在金属表面灼出焦痕。
金属人形发出刺耳的啸叫,所有触须突然收束成钻头形态。
邬凌贴着立柱滑跪躲避,后脑勺能感受到粒子流擦过的灼热。
他摸到立柱底部六边形凹槽,果断按下战术手表侧面的石墨烯电池——上周测试的新型能源模块在凹槽里炸开的电火花,竟让立柱表面浮现出类似操作面板的纹路。
“原来你们也吃电磁脉冲。”邬凌扯下背心的干扰片甩向追击的触须,爆炸的电磁脉冲让两根触须僵直了0.3秒。
他趁机用匕首挑起地面裂缝里的发光尘埃,朝着金属人形胸口的能量核心掷去。
微粒群接触核心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邬凌听见金属碎裂的脆响,战术手表重新开始跳动的指针映出满地银色碎片。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发现控制台底部凸起的六边形按钮正在渗出蓝色液体。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按钮时,吸附在匕首上的三粒尘埃突然飞向不同立柱。
地面能量回路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某种类似摩尔斯电码的震动频率从军靴底部传来。
邬凌盯着手表上恢复运作的卫星定位模块,突然意识到这个频率与盛瑶发明的加密通讯波段惊人相似。
邬凌将战术手表贴在控制台表面,表盘投影出的频谱线与地面震动的波纹完美重叠。
他快速拧开腕带内侧的微型旋钮,三粒发光尘埃自动吸附在表盘边缘,将加密波段增幅至临界值。
"小瑶,能听见吗?"他屈指叩击表盘三次,耳机里突然传来电磁干扰的嘶啦声。
通讯器里响起纸张翻动的细碎声响:"阿凌?
你的定位信号消失了二十六个小时!"盛瑶的声音带着变声器处理后的机械感,但尾音颤抖的幅度骗不过他的耳朵。
邬凌背靠立柱屈膝坐下,用匕首在地面刻出能量回路的流向:"遇到个会变形的金属疙瘩,现在被困在......"他停顿半秒,把量子纠缠通讯器咽回喉咙,"被困在新型训练场。"
"撒谎时别用指节敲金属。"盛瑶突然切换成闽南语,这是他们去年在鼓浪屿约定的暗号。
邬凌看着满地银色碎片苦笑,战术手套擦过被电浆灼伤的左肩,在作战服上留下碳化的碎屑。
控制台突然迸发的蓝光打断了他的解释。
邬凌翻身滚到操作面板前,发现先前收集的发光尘埃正在表盘上方组成三维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与盛瑶上个月在戈壁滩拍摄的星轨照片完全重合。
"把四号频段的谐波参数调高0.7赫兹。"盛瑶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手表里的量子纠缠粒子还剩多少?"
邬凌用牙齿扯开左臂的止血带,露出嵌在皮下组织的六个微型胶囊:"够给你放场烟花。"他捏碎两粒胶囊,蓝紫色荧光立即渗入地面裂缝。
当金属人形重新凝聚时,那些荧光物质已经顺着能量回路爬满十二根立柱。
次声波再次袭来的瞬间,邬凌对着通讯器大吼:"现在!"盛瑶同步启动的电磁干扰让整个空间出现半秒延迟。
就是这半秒钟,邬凌将匕首插进控制台裂缝,刀身吸收的发光尘埃突然形成环状冲击波。
金属人形的触须在距离邬凌咽喉三厘米处僵住,液态金属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邬凌趁机将剩下的四粒胶囊拍进地面,荧光物质沿着裂纹疯狂增殖,竟将金属人形凝固成冰雕般的晶体态。
"温度场锁死了熵增过程。"邬凌用靴尖踢了踢结晶化的触须,看着战术手表上跳动的倒计时,"这招该叫盛瑶陷阱还是......"
他的冷笑凝固在嘴角。
结晶化的金属人形突然汽化成银雾,控制台迸发的强光将十二根立柱染成血红色。
邬凌扑向最近的掩体时,发现先前刻在地面的能量回路正逆流回立柱,吸附在作战服上的发光尘埃全部悬浮成倒立的金字塔结构。
"阿凌?
你那边......"盛瑶的声音被尖锐的蜂鸣声切断。
邬凌拽下通讯器塞进防水袋,反手将匕首掷向正在重组形体的银雾。
刀尖穿透雾气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失去重力,散落的金属碎片如同被冻结的雨滴悬停在空中。
当邬凌抓住飘过的立柱碎片借力翻滚时,战术手表突然发出玻璃爆裂的脆响。
他低头看见表盘内部浮现的陌生符号——正是上周盛瑶破解的外军加密文件中出现的楔形文字。
血红色立柱群开始同步震荡,邬凌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
他用最后两粒胶囊在掌心擦出电弧,蓝紫色火花竟在虚空中烧灼出人形轮廓。
当那个轮廓抬起与盛瑶神似的下颌曲线时,整个空间突然开始高频震颤。
邬凌撞在突然实体化的墙面上,作战服擦出的火星在黑暗里拉出残影。
他摸索着去抓飘散的止血带,指尖却触到某种纤维织物——半分钟前还悬浮在空中的金属碎片,此刻正如流沙般渗入地面。
控制台残留的蓝光突然暴涨十倍,邬凌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眼睛。
当强光消退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在二十米高的穹顶上,而影子手中的匕首正指向某个正在坍缩的黑色漩涡。
战术手表彻底黑屏前的最后读数显示,空间曲率发生了0.3%的畸变。
邬凌单膝跪地稳住身形,看着四周立柱如同被无形巨手拧转的麻花,能量回路在扭曲的金属表面烧灼出焦糊味的方程式——正是他昨天给盛瑶讲解战场拓扑学时随手画的模型。
地面突然倾斜成四十五度角,邬凌的军靴在液态金属表面划出两道凹痕。
他伸手抓向正在汽化的控制台残骸,却只握住一把发光尘埃。
当这些微粒顺着他的指缝飘向穹顶时,某种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邬凌在剧烈晃动的空间中蜷缩成防御姿态,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这些冰晶折射着残余的蓝光,在他视网膜上拼凑出倒悬的城市轮廓——那是他们首都的卫星航拍图,但每栋建筑都呈现出镜面翻转的诡异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