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看人下菜的狗东西!
“鹤眠哥哥。”南采薇见苏鹤眠进来,立时福身,肩头的衣襟意外下滑半分,抬头间风仪万千。
苏鹤眠对着南采薇躬身一礼,眉眼间尽显公子风度。
南声声不料苏鹤眠会在这个时候入内院,脚步一顿,有些意外。
见她这般模样,苏晴唇边扬起一抹得意之色,以为南声声又像往年那样,一见着自家兄长就痴了。
苏晴跑过去揽着苏鹤眠的胳膊,高扬起头。“兄长,方才声声不给我打鸟!”
听闻此言,苏鹤眠眼底也有几分诧异之色。
但他以为南声声是在为亡母之事忧心,没有多想,反倒劝自家小妹。
“这些日子就不要来打扰声声了,让她安静几日。”
苏鹤眠说完此话,背手看向南声声,仿佛在等一个感激的眼神。
可南声声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看傻子般的目光。
这丫头又在发什么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今日是专程过来看她的吗?
昨日她虽然让自己吃了闭门羹,可苏鹤眠宽宏大量,想着只是小丫头使性子,自己这个大男人应当大度些,便约了南霁川,说要来府上帮忙打整灵堂。
只不过,这是个借口。苏鹤眠认为,只要他一出现在侯府,南声声定然会忍不住来见自己的。
依她的性子,必是躲在屏风后,满脸花痴偷偷地看。
结果他在灵堂待了半日,也没见着南声声的影子。
他将那些屏风看遍了,还是没有见着人。苏鹤眠心里空落落的,索性自己来了内院。
没想到这丫头反倒在这里闹别扭。
“兄长,明明是声声不知好歹,我是看她丧母可怜,来陪她散心的。”苏晴抬起头,将可怜二字咬得很重。
是啊,她南声声以前便可怜,不顾脸面地讨好苏家人。
如今,母亲刚死,府上就多了一对来历不明的姐弟争了她的宠,变得更可怜了。
若她是个聪明人,此时就应该抓住兄长的心。
否则,日后娘家没倚仗,夫家也不得人心,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好了晴妹妹,姐姐不愿就不愿吧,我看不看打鸟都没关系的。”南采薇拉着苏晴的手道。
苏鹤眠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南声声走去。“好了声声,昨日的气也该消了,你看我这不亲自过来看你了?”
若是以往,见苏鹤眠这般好言好语,南声声定会得意一整天。
可如今,她只瞧了一眼那俊美的面庞,就垂下了眼眸,心里再也没有以往的悸动。
“苏公子既然约的是堂兄,那便去找他吧。这侯府内院,外男进来不合适,以后就不要来了。”
南声声说完,就先一步走开了。
苏鹤眠再一次怔愣在原地,她方才竟然都未深看自己一眼,还称自己是外男。
当初,她可是求着自己去朝阳院陪她赏花的。
“兄长,声声这是什么意思?”苏晴气得脸色铁青,觉得今日的南声声当真疯了。
“晴妹妹,少说两句吧。”南采薇微微叹了口气,“都说人心是会变的,往日青梅竹马又如何?姐姐在庄子上住了三年,还不知遇上了什么人……”
苏鹤眠的眉头猛地收紧,“你什么意思?是说她心里有旁人了?”
南采薇一把捂住嘴,“没有没有,采薇只是随意说说,鹤眠哥哥万万当不得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却是在苏鹤眠心里扎了根。
难怪她回来就不理会自己,难道当真是在庄子上的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南声声敢负自己,他绝不同意!
想到这里,他便紧紧跟了上去,打算问清楚。
见南声声去的方向是朝阳院,南采薇和苏晴也急忙跟了上去。
朝阳院的下人们,见来的是这位嫡姑娘,不好出言赶人,却也是不太恭敬。
“姑娘怎么来了?下人们正在洒扫,姑娘还请站远些,免得污了鞋。”
打扫的婆子将一整盆水朝着地上泼去,污水顿时溅上了南声声那素色的衣裙。
“大胆,你没长眼睛,水都泼到了姑娘身上!”
春水上前厉声质问,被南声声拉住。
“姑娘,这老婆子就是故意的!”春水气不过。
南声声又何尝不知人家是故意的。
这婆子看着眼生,不是以前朝阳院的粗使下人,想来是父亲特意给南采薇买的下人。
人家自然护着自己的主子,哪里会在意这院子的旧主。
“干什么呢!”苏鹤眠不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这奴才是怎么打扫的,弄脏了本公子的鞋你没看到吗?”
南声声回头看去,竟不知苏鹤眠何时随自己入了朝阳院,鞋尖上染了脏水。
“哎呦,是苏公子,老奴实在对不住。”
那婆子顿时变了脸色,换上了满脸的畏惧,立时跪在苏鹤眠面前,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拭脚尖的脏水。
苏鹤眠嫌弃地将人踢开,那婆子点头哈腰地出了院门。
“看人下菜的狗东西!”春水嘟囔了一句。
南声声没有管身后的苏鹤眠,只往院墙下走。
三年前自己离开侯府时,曾让下人好好照看那几盆长寿花。昨日回来看到还是开得好好的,这是她回府后唯一的慰藉。
母亲最喜这几盆花,当年是她亲手种的。南声声想在母亲遗体归来之日,将这些花放到灵堂。
可此时顿足一看,院墙之下哪里有盛开的长寿花!只有几个快要散架的泥盆。
而地上,横七竖八散着满地的花枝花茎。
这些花还是新鲜的,花瓣却落了一地。
怎么可能!她分明昨日还看到它们长得好好的,怎么今日就……
南声声伸手捡起那残缺的花茎,顿时泪眼滂沱。
她错了,昨日就该将它们搬到自己身边。
“声声,你不理我,就是为了来看这几盆花?”苏鹤眠觉得自己受了巨大的侮辱。
南声声不答,只一个劲流泪。
“姑娘,这分明是被人扯坏的!”春水捡起地上一根花枝,质问院中其他下人,“谁干的?”
下人们只当看笑话一般,看着这对主仆,没一人开口。
“姐姐的贴身侍女问话,便是姐姐问话,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一片寂静声中,南采薇急忙入了院子。
她满是笑意地来到南声声面前,“原来姐姐是要来我这里,早说了,我就陪你一块来了。快来人,看茶。”
南声声冷声道,“不必了,我问你,这些长寿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