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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 > 第一卷 第18章 请家法

第一卷 第18章 请家法

膝盖的伤寒已经让她挪不动腿,差点倒下。

可她死死站在那里,绝不倒在他们面前。

“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你可知她做了什么?”南声声用袖口抹去嘴边的猩红。

“不管采薇做了什么,你也不能打她!”侯爷怒斥,将手再次高高举起,却未曾第二次落下。“更何况采薇是来给你送炭盆的,她对你这般好,你为何屡次与她过不去!”

南声声见父亲那暴跳如雷的样子,仿佛自己将他悉心呵护的娇花蹂躏了一般。

“我与她过不去?”南声声苦笑。

她知道自己父亲这颗心偏出了皇城,可没想到此时父亲的举动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父亲可知,她将春水伤成了这般样子!”南声声一把将春水拉到面前,让她抬起头,将脸上及衣袖底下的淤青给侯爷看。

侯爷只瞥了一眼,却毫不在意。

“不过是丫鬟之间的斗嘴,春水这丫头从小跟着你娘学做事,倒是学了十成十的跋扈。红梅跟采薇一样,柔柔弱弱的,若非春水故意找茬,怎会成这副样子!”

南声声瞳仁缩了缩。所以,春水受伤一事,父亲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听着像是……春水和南采薇的丫鬟间,生了事?

“你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声声看向春水。

春水知道,自己已经给姑娘惹了麻烦,不如说实话,便颤抖着道。“昨夜奴婢去寻白幡,奈何府上没了素布。崇伯说,如今侯府是采薇姑娘代为掌家,奴婢便去朝阳院求采薇姑娘。奈何红梅不给,奴婢就……就……”

就和红梅动了手。

南声声明白了。她了解春水的习性,若非对方太过分,她不会主动发难。

难怪一夜之间她拿来了这么多白幡,那是用满身的伤换来的。

也难怪自己今日一去朝阳院,父亲就赶来了。

原来,昨夜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寻白幡。

南声声盯着父亲袖口金线绣的云纹——那是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常服。

如今这针脚裹着的手,正温柔拍抚南采薇颤抖的脊背。

“父亲是不是觉得,就算春水被她打死,也是应该?”南声声眼中没来由透出一阵寒光。

侯爷冷哼一声,“她跟你一样活蹦乱跳的,能被打死?反倒是采薇主仆二人,你看看都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原来在父亲眼里,要断筋折骨才叫欺凌?”她突然握住春水伤痕累累的手腕举到半空,粗麻衣袖滑落露出狰狞抓痕。

侯爷瞳孔骤缩,却见南采薇忽然呛咳着攥紧他衣袖。“姑父莫要动怒,都是采薇没管教好下人……”

“你听听!你听听!采薇咳血都还在替你开脱!”

南声声不想再与她争辩,此时嘴角疼得厉害,比跪了半日的膝盖还要刺骨。

“父亲说得对,我十恶不赦,我心眼狭小,令人厌弃。既如此,当初把我生下来,为何不将我掐死!没机会是吧?那将我送到庄子上去,为何不把我弄死?就让我留在那里化作孤魂野鬼不好吗?何必又将我接回这冰冷的侯府!”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南声声的另半张脸。

“姑娘,别说了!”春水见势头不对,忙上来拉住南声声。“求姑娘万不可因为奴婢,惹怒侯爷!”

“你要是不想挨打,就闭嘴。”南霁川挡在她面前,似乎是要替她挡住侯爷的巴掌。

南声声不知道,这位堂兄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为了南采薇,将她骂得什么也不是,有时候又这般体贴周全护着自己。

南声声摸了摸自己麻木的脸,转头时目光与侯爷身后的南采薇相对。

她分明瞧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

“姐姐,你怎可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你不知道,姑父得知姐姐要回侯府,心里有多高兴。这份情,是采薇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姐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是吗?南声声讥讽地看着侯爷。

若他当真那么希望自己回府,这三年里为何从未去庄子看过她。

那苏鹤眠不去见她,南声声还能想通,左不过是个没有血缘的男子。

可眼前这人,是自己亲爹。

他能做到三年时间里,不惦记自己孤身在外的女儿。

这亲爹当的,果然情深义重。

“你看看,连采薇都能体谅为父,你为何一回来就这般咄咄逼人?”侯爷眼中满是失望。

“父亲。”南声声的语气平静了不少,“若是两巴掌不够,你还可以继续打,打到她满意为止。反正我就是有爹生没爹疼的人,如今娘死了,爹活着,还不如死了。”

“逆女!”暴喝声中,南声声被猛推至祖宗牌位前。

喉间泛起铁锈味,却见南采薇柔弱地躲在侯爷身后。

仿佛南采薇才是他从小养在心头上的女儿,南声声是个外人。

侯爷扬起的巴掌带起腥风,却在触及她染血的唇角时滞住。“您……无法无天,是不是当真以为,本侯不敢打你第三个巴掌!”

“父亲可知……”南声声舔去唇畔猩红,“她身上这大氅内衬,绣着您的生辰八字?”

南声声看向南采薇紧紧披着的玄色仙鹤大氅,日月仿佛此刻从她眼中纷纷坠落。

南采薇倏然揪紧衣襟,猛地捂嘴剧烈咳嗽起来。

待她将帕子拿开,洁白的帕子上又是一片殷红。

“阿姐,阿姐!”南怀宴声音充斥在祠堂,“我这就跟着阿姐回陇西。回去了还有我们的活路,在这里阿姐的身子迟早要折腾坏。”

南采薇也泣不成声,用大氅紧紧裹住自己。

“阿娘,是女儿没用,没能实现你的愿望……”

“阿娘,是儿子无用,可怜你生下我们姐弟就咽了气……”

姐弟两人哭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如同号丧。

“采薇,你身子虚,落不得泪。”南霁川忙从南声声身旁移开,蹲身将南采薇扶起。

又是如出一辙的眼泪。看着他们那委屈痛苦的样子,南声声知道,这些做派自己永远也学不来。

有时候她有点恨自己,怎么就不能跟着南采薇学学。

不过是一滴泪,一个皱眉,便让人怜,让人疼。

可她偏不会。她从小被母亲教导,女子要靠自己活着,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包括爹娘。

遇到喜欢的,要去争。

争不过,就拼拳头,拼刀剑。

可今日,南采薇用几滴眼泪,就让自己生生挨了三个巴掌。

这是自己长到十五岁以来,第一次挨亲爹的巴掌。

她没用,没有将母亲的教导用在身上。

“你这个逆女,你看看你将他们姐弟二人逼到了什么境地!他们从小失了亲娘,只有侯府这一房远亲,你怎就如此没有心,不配做我侯府的女儿!”

说罢,侯爷俯身替南采薇擦拭眼泪,又慈爱地拍了拍南怀宴的后脑勺。

“孩子们莫怕,我在这里,就不容任何人欺负你们。这侯府,就是你们的家,从今日起,不许谁再说回陇西的话。”

待下人一一将那对姐弟扶住,侯爷这才回身看向祠堂内。

“原本想让你回房歇着,如今看来你冥顽不灵,苛待姊妹,来人,上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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