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解释
夜晚寒风刺骨,高府开始冷寂下来,前来吊唁的官员开始纷纷告辞离开。
萧凤宁已经从阁楼下来,安静乖巧地站在萧成谨身边。
而另外一边的萧月华则频频向身长玉立的梁赟看去,眼中有胸有成竹的势在必得。
梁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冷淡与她对视一秒后,走到萧凤宁身边,温声道:“刚才去哪了?找了好久都没看见你。”
口吻关切,让萧凤宁觉得心中温暖,她仰头看向他,轻声道:“刚才有些疲倦,被一个小丫头带去休息了。”
一旁的萧月华看看梁赟,又看看萧凤宁,眼里都是打量和算计,不等梁赟继续开口说话,就晒笑着打断了,“梁世子不用担心,凤宁想必是与言和言大人相看了好些时辰,不好叫你看见。这毕竟是姑娘家的私事,与外男相看本就丢人,何况是在别人的葬礼上,要是此事传出去,她怎么做人呢?”
萧凤宁内心咯咯一声,糟了,她还没来得及将此事告诉梁赟。
萧成谨就在她身边,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将她那张小脸的紧张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又冷哼一声,连带着看梁赟也不顺眼起来,哧声道:“凤宁与谁相看是她的自由,她又没有未婚夫婿,为什么要害怕别人知道?就算旁人知道了,嚼舌根,又关凤宁什么事?”
反正他这话里话外都在挑明无论萧凤宁怎么样,做什么,都没错。
这话将萧月华气了一番,她撇着嘴,咬牙道:“是是是,哥哥你说的都对,她一点错都没有,都是别人的错,行了吧!”
梁赟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不是因为萧凤宁去和别人相看的事。
他也是认识那言和的,那是一个有权有势,为非作歹的老贼,平日里,是萧凤宁最痛恨的那种人。
她是绝对不可能也不会想和那种人相看的,她一定是身不由己,就像萧成谨所说的那样,她并没有错。
让梁赟心里泛酸的萧成谨那番话,作为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这样维护一个女人,必然是喜欢她的。
萧成谨和他比起来,优势可太多了。
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却是萧凤宁从小便讨好爱戴的。
他知道萧凤宁内心深处一直都希望获得萧成谨的认可和喜欢。
近水楼台先得月,梁赟只要想到那种可能,他就心里踹不过气来,患得患失,忧郁寡欢。
萧凤宁明显感觉到梁赟的气息不对,以为他生气了,便用手指扯了扯他的袖衣,充满歉意,声音都不由自主小了下来,有些没有底气:“对不起啊,我……”
天公不作美,就在这时突然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打断了萧凤宁。
高府人声嘈杂。
“冬日怎么会打雷闪电,真是奇异。”
“对啊,难不成是这淮阳县主显灵了,头七真的回来了?”
“头七回魂,难道也是真的?老夫可没亲眼见过,要是有幸,还真想看看。”
几个大人哈哈一笑,脸上都是戏谑,并不恐惧之意。
高求跪在一边,看着外面刚刚过去的惊雷闪电,再听到刚才大理寺卿方圆与几个同僚的打趣搭话,只觉得脑袋轰轰,嗡嗡的疼。
似乎那道惊雷是劈到他的脑子里了。
难道,难道淮阳真要回来?
高求忍不住去偷偷瞄了一眼棺材,然后又小心翼翼,惊骇地收回目光。
怎么会这样,淮阳明明好好地躺在那里,她都死了,怎么她还惹是生非,做出这等让人讨厌的事!好好安葬她,给她做法事超度还魂,她不肯,一定要逼着我将她挫骨扬灰,才能作罢吗?
高求又恨又恼怒,两股战战,双腿都在发颤,只能鼓起勇气继续为淮阳县主哭丧。
越哭越大声,声音又尖又高,仿佛是悲伤到了不能自已。
天气异象,萧成谨下意识就伸手去拉萧凤宁,温热的手掌触到那娇嫩的皮肤时,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梁赟却在此时上前一步,又争又抢,将萧凤宁护在身后,“不要怕,有我。”
萧月华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道真没出息。
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此时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像两只发情的公狗一样,真是让人无语。
萧月华从心底鄙视这两人,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高府里本应该亮着的灯突然熄灭了,府里一片漆黑。
“灯怎么灭了?来人,快掌灯!”
高求恐慌、粗嘎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随即有奴才丫鬟跑动的声音。
“快点灯!”
“好端端的,灯怎么都灭了,真是奇怪!”
高府来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因此也并没有人觉得受到了怠慢。
萧凤宁一双漆黑的眼睛从后院的某个地方看去,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此刻淮阳县主就在那里,等着索命,索高求的命!
萧凤宁还在沉思,一只大手突然从前方伸开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趁她没反应过来便与她十指相扣。
同时,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命令般从前方传过来。
“走了,时刻不早了,该回府了。”
萧凤宁趔趄着向前两步,黑夜中细腰却被人箍住,那双手沉着有力。
萧凤宁一愣,回过神来时便挣脱开手中的手,微微扬眉找了一个借口,道:“兄长,等等,我鞋子掉了。”
在外面,为了不让人猜测内情,她一向尊敬萧成谨,安安分分唤他一声兄长。
萧成谨手被松开,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听见她说鞋掉了,才好受一些:“黑灯瞎火的,估计也找不着。一双鞋子而已,不要也罢。地上湿,我抱你去马车上,回府再换。”
说着就要去打横抱起萧凤宁。
可他晚了一步。
萧凤宁早就被梁赟带到一旁远处。
黑夜里,萧凤宁能够清楚听见梁赟的心跳声。
萧凤宁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自己也心跳如雷,她有些不确定梁赟是不是在生气,试探着询问:“你真的生气了?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嫁那人,这只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