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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我想相信

裴慕音是在四岁左右无意间得到那支黑色录音笔的。

那是爸爸出车祸的前一天。

她看到大福半立起个身子扒在书架上,不知道在扒拉什么,用爪子不停地刨来刨去。

“哗啦。”

一堆书被它扒拉在地。

“捣蛋鬼大福,不可以乱动爸爸的东西。”

小慕音赶忙跑过去把书捡起来,整理放回书架上,她发现其中一本书似乎因受到某种阻碍而不能完全地合拢。

小慕音翻开一看,才看到书里面夹着个黑色的东西,她好奇地拿出来,还没等看清楚这是什么,门外传来爸爸的脚步声。

彼时窗外天已经黑了。

小慕音和爸爸有个约定——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玩儿捉迷藏,她藏,爸爸找,被找到后的她就要老老实实去洗澡然后休息了。

贪玩的小慕音根本不想那么早睡觉,每次都绞尽脑汁的藏,听见爸爸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把东西往口袋里一塞,匆匆躲了起来。

“慕音,有藏好吗。”

须臾,低淡的男音在书房里响起。

小慕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藏好啦。”

裴渡侧过头,目光停留在鼓起一团的窗帘之上,面容冷清的年轻男人走过去,抬手慢慢把窗帘拉开。

“哈!”

小慕音发出那种自以为可以吓到人的搞怪声音:“爸爸你找到我啦。”

“嗯。”

裴渡朝女儿伸出手,小慕音又叹口气,认输地牵住爸爸的两根手指。

牵着女儿离开的同时,裴渡也将正对着地上一本合上的书较劲的大福给带了出去,而后关上了门。

不怪裴渡观察力不够,怪只怪大福平时太过调皮捣蛋。

不知是不是狗狗也有叛逆期,明明小时候还很听话的狗子,可长到几岁后开始热衷于拆家了。

其它的家具都无所谓。

坏了裴渡能随时换新的,但书房里有重要的文件,不能任由狗胡来,今天不是女儿,大福都没有机会进到书房来。

裴渡将女儿交给女佣,等女儿洗完澡后,又牵着她回到卧室。

小慕音拥有良好的作息,尽管再不想早睡,但一到这个点,就自然而然的犯困了,不到五分钟,她就抱着玩偶小熊睡得香甜了。

完全没记起自己是不是把什么事情忘了

裴渡为女儿掖好被子后才起身来到书房继续处理工作。

与此同时。

女佣抱着装有小慕音换下来的衣服去清洗,放进洗衣机前习惯性检查口袋,掏出了那支被遗忘的录音笔。

女佣深知这位雇主对小小姐的疼爱,以为是小小姐的玩具,没多看,就顺手把东西放回了小小姐的玩具房内。

爸爸出车祸失忆后,裴慕音在搬进主宅前,来到别墅收拾东西。

宋女士那会儿还是“好奶奶”形象,贴心地让裴慕音去拿自己的玩具。

可爸爸出事,大福不在了,小慕音对所有的玩具都失去了兴趣。

她茫然地站在自己的玩具房里,不知所措, 没什么想带的,只目光被某个筐里的黑色录音笔吸引,然后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在了手里。

搬到住宅。

小慕音偶然的一天尝试着摁下按钮,里面传出了一段曲子,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直到上学后通过音乐老师得知,这是提琴曲。

那之后,裴慕音的兴趣课程选择了小提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了解到录音笔中的提琴曲。

这是国外某个没什么名气的女音乐家作的一首小众曲子。

为她的爱人所作。

曲子是欢快风,雀跃中藏着少女略微羞涩的爱恋。

大意是:

她遇到一个人,她喜欢他,特别喜欢他,是那种想要把他藏起来,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看到的喜欢。

这首曲子未曾正式发表过。

却流传着一个这样的说法——如果某天你遇到了心意相通之人,就将这首曲子拉给对方听,如此一来,上帝就会保佑你们一直走下去。

其实有点幼稚,也有点迷信。

但无人在意。

因为这本质上,是一场纯粹的告白。

自裴慕音有记忆起,就生活在了这栋别墅里,这里很安静,低噪音,低空气污染,特别地适合看流星雨。

最后一句话是爸爸告诉她的。

很多次,爸爸抱着她坐在露台上抬头看夜空。

可流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小慕音就好奇地问爸爸,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流星雨呢。

爸爸说:

“因为看到过一次。”

“和妈妈。”

小慕音怔怔地看着爸爸的侧脸,彼时的她还不太懂得“爱”和“在乎”两个词的涵义,她只知道,提起妈妈时,爸爸的神情格外的温柔。

而这种温柔,除了妈妈,不会因为任何人出现。

裴慕音注意到录音的时间,是在她出生以前。

所以,藏在录音笔中那场“告白”的两个主角,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

爸爸不会拉小提琴,也显然当时不知道录音笔的存在。

那么录下这条曲子的人,是妈妈。

只有妈妈,才会知道录音笔里面的曲子是什么……

夜幕降临。

裴慕音闭着眼躺在床上,听见灯按钮“嗒”的一声,接着是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的细微动静,朝床边走来。

对方以为她睡着了,轻轻为她拂开脸上的发丝,而后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了句。

“晚安啦宝宝,睡个好觉吧。”

话落片刻,床的另一边有人躺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匀称的呼吸声细细响起。

裴慕音睁开双眼,桃花眼中一片清明。

床头柜上留了盏台灯,散发出温馨且不刺眼的暖光。

她把手从被窝中拿出来,又看起那支黑色的录音笔来。

将录音笔反反复复地检查。

裴慕音最终确认了,的确没有划痕。

划痕不存在,提琴曲却存在——

也就是说,这支录音笔根本不是她的,可录入提琴曲的,却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人,只能是妈妈。

“姐姐,你也会拉小提琴呀?”

“嗯,很久没碰过了。”

“我是在衣帽间的角落里捡到这个的,应该是你记错啦,你昨天其实没有带录音笔出门。”

与书舒有过的对话回荡在裴慕音的脑海中,她不禁屏住了呼吸,思绪自动往更久的记忆里飘去。

“我也花生过敏欸。”

“你来,我特别高兴呀。”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那有点巧哦,恰好我也觉得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会让我遇到这么可爱的慕音。”

“……”

裴慕音侧过头,看向身旁已然熟睡的书舒,看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书舒。

她目光停留在女生那张漂亮的脸上,若有所思了许久许久。

翌日。

书令晨纳闷地观察着桌对面裴慕音困倦的模样。

“妹?”

“咱不是找回了录音笔嘛,咋还……”

咋感觉还是没睡好。

裴慕音神色如常解释:“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

“噢噢。”书令晨不疑有它,觉得这原因没啥毛病,他笑嘻嘻地说:“没事儿,反正今天你们乐团放假一天,等下吃完饭可以好好补一觉。”

“不用啦。”裴慕音摇摇头,顿了下,说:“我下午想和哥学打游戏,可以吗?”

书令晨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对游戏感兴趣了?”

裴慕音回答:“因为觉得哥朋友圈发的那些游戏锦集特别的炫酷,所以也想玩玩看。”

“哎呀,也没有特别,就,就一般般的帅气吧。”书令晨被夸得翘尾巴,立马一口答应:“行,哥带你打游戏,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游戏里横着走!”

“还挺押韵。”

书舒端着热好的牛奶走过来,动作自然地分别递给俩崽。

裴慕音伸手接过,下意识开口:“谢谢——”

后面两个字被她截停,没有说出口。

书舒轻笑着回了句不客气哦。

转眼到下午。

书令晨和裴慕音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他先让裴慕音下载APP,下载好后教她创建新账户。

书舒切了两盘水果,在旁边看了俩崽玩了会儿,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于是站起身说:“你们玩,我午睡下。”

书令晨和裴慕音同时抬头应:“好。”

裴慕音留意着听到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妹,开始了,快,买个初始装备先。”

“嗯嗯。”

裴慕音照做,不过她的心思已然不在游戏上面了,女孩子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哥,你和姐、你和姐姐一起生活很久了吗?”

“……没有啊。”书令晨操控着游戏的手一顿,脑子转了圈,摸了下鼻子说道:“她去年才来到安市念书的,她父母工作忙,想着我俩差不多大,可以相互照应来着,就干脆让她转到我的学校来了。”

裴慕音默默看着少年的动作,又说:“和哥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有见过叔叔和阿姨。”

“……”

如果换做以前,书令晨可以问心无愧说他没爹,他爹早逝了,但是现在……

于是他说:“他工作也忙着呢,忙得脚底板起火。”

没摸鼻子,老裴的确就是很忙嘛。

“那阿姨呢?”裴慕音问:“听说阿姨在外面旅游?”

“……”书令晨摸了下鼻子:“嗯。”

裴慕音接着问:“一直旅游吗?”

“……”书令晨又摸了下鼻子:“昂,她没啥别的爱好,就爱旅点小游。”

裴慕音:“那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你不会想阿姨吗,好像也没有看见过你们通过电话什么的。”

书令晨:“…………”

“因为我想要学会独立,老是粘着妈妈算什么独立,所以我们约定好了,不到必要时刻不联系!”

书令晨觉得自己真聪明,这简直就是完美答案。

不愧是他。

下一秒。

裴慕音:“姐姐和哥的妈妈长得像吗?”

“……”书令晨干笑:“亲姐妹,那肯定长得像的。”

裴慕音:“一定和姐姐一样漂亮。”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书令晨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妹你要不吃块水果?这个橙子特别甜,你尝尝?”

“好。”

裴慕音依言拿过叉子吃了两块橙子,她看着书令晨把手从鼻子上放了下来,想起书令晨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其实我年龄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知道不?”

“我的意思不是按岁数计算,是按出生分秒算的。”

“我就是知道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

“……”

就是知道——如此笃定。

裴慕音咀嚼着口中的果肉,直至咀嚼完,她忽然出声,喊:“哥哥。”

那个篮球赌约后,裴慕音一直都管书令晨叫哥,但这是她第一次喊哥哥。

虽然都是同一个意思的称呼,不过对于此刻而言,后者就是要比前者不同。

书令晨还没察觉到这不同背后的深意,只觉得自己听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应得也心花怒放。

“嗳。”

刚“放”上几秒。

裴慕音:“哥哥是随阿姨姓吗,还是叔叔也姓书呢?”

书令晨脱口而出:“我跟妈姓。”

相当于否认了他爸姓书这件事。

下一秒。

“那叔叔姓什么呢?”

书令晨忍住想拍大腿的冲动:“!”

靠,大意了!

早知道就说也姓书了!

“呃他……”骚瑞了老裴,书令晨咬牙,情急之下随口编了个:“姓张,张——张铁强。”

瞎话一旦出口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再也拉不回。

“是有点难听哈,妹你别见怪。”少年摸着鼻子道:“那个时候的老人都比较迷信,我爸身体不太好,风都刮得走,狗也撵不过,所以取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壮的名字。”

大概是对亲爹的愧疚,书令晨还特意补充了句:“所以,他现在长得特别的强壮。”

裴慕音摇摇头,说:“不会见怪。”

书令晨也没有心思打游戏了,有意无意地往书舒卧室方向瞟去。

内心崩溃——妈,可别睡了啊,再睡他真的要绷不住然后露馅了!

妹这是咋回事儿。

为什么突然之间化身了“十万个为什么”!

就在书令晨生怕妹妹又问他什么要命题时,裴慕音却没有再问什么,注意力又回到了游戏上面。

仿佛方才都不过出于临时的好奇。

书令晨松口气。

磕磕绊绊打完这把,他说去上个洗手间。

裴慕音放下手机。

她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关于心中的疑问,她已有了大概的考量。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无缘无故无条件无私的好。

无非两种可能性。

带有目的性的恶意或是不为人知的善意。

裴慕音毫不犹豫地排除了恶意这一项,那么,就只剩下善意。

当晚。

在国外出差的裴渡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女儿的电话。

“慕音。”

“爸爸,在忙吗?”

裴渡握住手机头也没抬,做了个中场休息十分钟的手势,而后起身来到隔间。

“不忙。”

“……”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几秒,裴慕音都没有说话,裴渡也没有催,只耐心等待。

“爸爸。”

女孩子迷茫的小小的声音传来。

“假设某天,你遇到了一件特别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匪夷所思,但却又确凿不移的事情,会怎么办?”

裴渡这边是白天。

男人挺拔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漆黑的眼睫微动,眸内情绪变化的一瞬间就似乎明白了什么。

须臾,他开口。

“特定的问题通常具有针对性,别人的答案并没有参考价值,慕音,要以自己的答案为准。”

裴慕音的答案——

“……我想相信。”

“那就坚定地选择相信。”

又安静片刻。

裴慕音问:“爸爸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裴渡回答女儿:“相信慕音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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