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南下找姐姐过年
腊月二十八,广市某工业园区二楼某出租屋。
宋雀母子俩还在屋子里睡觉,房门就被轻轻的扣响,她本来睡眠就浅,“谁呀?”
丈夫刚走,周围的邻居们能回家的也都回家过年了,会有谁来找他们?
“谁呀?”警惕心一上来,声音紧跟着上扬,屋外的人无奈:“是我。”
熟悉的嗓音让宋雀当场就懵了,门一拉开,风尘仆仆的宋鸽真的就在眼前:
“鸽子?我的天啊,你怎么会来这儿?”
清歌能怎么说,总不能说她自己实在待得无聊,所以来找姐姐姐夫过年吧?
环顾一圈,没看到林嵩,宋雀赶忙解释:“你姐夫前几天坐车回家了。”
“哎呀,那正好,省的我去找招待所了。
姐,我来找你过年来了,就是这边实在太热,害得我没敢买啥,诶唷,这是你给我生的小外甥吗?
奶胖奶胖的,也太可爱了吧?”
说完,下意识的要上手,小胖子也踢腾着腿要往她这儿凑,哈喇子都流到宋雀手上了。
“诶唷,你咋恁可爱啊,小姨还没洗手呢,等下再抱你啊!”
想起自己一路奔波,浑身都是细菌,及时住了手。
等宋雀安排她洗过澡,换了衣裳,姊妹俩面对面的坐下来后,仍旧觉得不真实。
“你这是从哪儿跑过来的啊?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万一跑空了呢!”
清歌看着宋雀脸上长的几个可爱小雀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月子谁伺候的啊,怎么也不说一声,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一句话就把宋雀问破防了,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落,
“诶呀,怎么还哭了呢,别哭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清歌把姐姐和外甥同时环抱在怀里,亲昵的亲亲这个,捏捏那个。
“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一个人在扛?”
宋雀的眼泪,到底也引得清歌酸涩难受,重生以来,她自认很坚强。
可是面对从小疼爱自己的姐姐,关心的问话,她不自在的抹了把眼角。
不行了,赶紧把话题转移开,要不这眼泪会掉个没完。
“姐夫对你好吗?你公公婆婆呢,还怨不怨你?”
宋雀听她声音沙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我现在给他们家生了长孙,月子也是我婆婆过来伺候的。
你姐夫一个人上班养活我们俩,孩子还小,我等他一两岁再考虑送托班。”
“那就好,那就好,母乳喂养吗?我这小外甥的奶膘可真稀罕人。”
“嗯,真吃奶粉,咱也吃不起啊!”
因为高中三年的学费,的确有宋雀的功劳,所以清歌也想还了姐姐的这份恩情。
第二天就带着姐姐和小外甥去逛商场的母婴区。
不仅买了他们一直舍不得买的婴儿车,还给奶娃娃买了各种营养辅食、衣裳。
之后又带宋雀逛了女装店,买了四套日常穿着。
“在广市就是省衣服,哪像北方啊,一年四季得添置不少。”
要不是宋雀制止,清歌能朝着一千往上花。
回到家,宋雀终于有时间质问她了:“你哪儿来的这些钱?”
“写稿子得来的啊,放心吧姐,来路正着呢!
你说我这当小姨的,头次见我大外甥,怎么能不给他见面礼呢!”
“那你现在……”?
“考上大学了,正在读书,靠我的稿费养活我自己,放心吧姐,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
宋雀激动的泪奔:“真的?你考上大学了?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清歌掐了下她的脸颊,感受到疼意之后,宋雀破涕为笑,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妹妹学习那么好,怎么可能考不上呢,不枉当初,”
话到嘴边,硬是生生的咽了下去,清歌哪能不知她想说什么?
“当初你一次次的妥协,是不是因为她拿我读书说事儿,让你给钱给我交学费?”
“你都知道了?”宋雀叹息一声,“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咱妈她也不容易。”
清歌哼了一声,“我不觉得,如果不是我逃出来,不是因为我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我的下场比你还要惨,姐,你好歹有姐夫护着,你公婆也都是明事理的人,我有什么?”
清歌不愿回忆上一世的悲惨,她在宋雀这儿停留五天,过了初二就买票离开了。
宋雀推着孩子送她上了公交车,午睡整理床铺才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千块钱:“姐,这钱你拿着,当你的私房钱,想吃啥就去吃,别亏了自己。
以后我稿费到位,还会给你寄钱,啥也别想,将孩子带好,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宋雀抱着孩子嚎啕大哭,小家伙不明所以,本来还咯咯笑着,这下被吵得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刺的他耳膜有些疼的哭声让他下意识的瘪嘴、瘪嘴、再瘪嘴,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距离开学还有差不多二十天时间,去了一趟广市回来,她的余额剩下不到五千块钱。
年已经过完,清歌不敢再贪玩,接下来白天黑夜的写稿。
终于赶在开学前,完成了一篇三十万字的言情小说。
反复校对后,找到网吧,将大纲梗概三万字开篇一一发到了专门的言情出版社。
这年代流行的台言就是出自这些出版社。
她有信心被录用,接下来只需等对方的联系就行。
正月十六,家里东西被吃的差不多后,她熄火锁门离开首都,前往东北。
“嘿,醒醒,闺女,咋睡这么沉啊,我都在你旁边站了老半天了,能让我坐一会儿不?”
梦回前世,正在和婆家人激烈大战的清歌,突然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吵醒,她略显不耐的睁开眼。
“干啥啊你,别碰我,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玩意儿!”
刹那间,周围一片静默,等被怼的人反应过来,涨红着一张老脸,指着她骂。
“你这闺女怎么这么没礼貌?尊老爱幼你不知道哇?不就是让你让个位儿?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等视线逐渐清晰,认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宋清歌瞳孔一缩,
‘天煞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好像看到了董其昌那个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