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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雪夜遇刺

永庆十八年的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

“少主,探子回报,那批黑衣人在回皇城的官道上出现了。”

沈绍南眸子中透着寒月般清冷的光,沉思片刻,她清冷的声音传出:“随我走”

前方雪幕中,两拨人马正在厮杀。

只见前面身着重甲的男子抹去脸上混着血水的冰渣,他矜贵威严的气质显露无疑。手中的重剑在青石板上拖出刺目火星,

几步外,最后六个黑衣人结成剑阵,血水顺着他们的精钢护腕汇成细流。

“靖北王好身手。”为首者阴恻恻开口,“可惜今日注定要埋骨在这栖霞古道。”

萧景琰眯起眼睛,对方剑柄上隐约可见的龙纹让他心下一沉。

皇家暗卫的制式兵器,倒像是那位的手笔。

马蹄声就在这时破开雪幕。沈绍南率领十二匹乌云踏雪自山道疾驰而下,她的玄色大氅猎猎飞扬,手中银枪划出月弧般的寒光。

她纵身从马上飞跃下来,银枪寒芒忽如毒蛇吐信,枪杆横扫时竟带出龙吟般的颤鸣。

当先黑衣人膝弯爆开血花,未及跪倒便被马蹄踏碎肩胛

萧景琰瞳孔骤然收缩——这原是沈家独有的招式——燕回枪法。

只有沈家直系亲属才会亲传的沈家招式,可沈家男丁分明在四年前就……

“留活口!”

沈绍南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银枪已挑飞两名刺客手腕。

萧景琰的重剑同时劈开雪帘,剑风扫过之处,五尺内的血水竟凝成冰晶。

当最后一个刺客咬破毒囊时,萧景琰的剑尖堪堪停在她喉间一寸:“沈家公子?或者说,你与沈将军……?”

沈绍南眉间微蹙,嗓音冰冷,像是未化开的冰:“不认识!”

萧景琰黑眸幽暗,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容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

突然,他身形一颤,手中的剑重重地扎向地面,他手扶剑柄,脸色惨白。

身边的护卫上前,担忧道:“王爷!”

“无碍,全力赶路,追上使团。”

沈绍南打量着萧景琰,见他身受重伤,穿着却不凡,便没有再多做纠缠,转身上马,带领商队离开。

“留步!”

萧景琰低沉的声音喊道,随后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扔向在马上的沈绍南。

沈绍南接过玉佩:“您这是何意?”

“今天是你救了本王,若有什么事情,可拿着玉佩到靖北王府来找本王!”

沈绍南将手中的玉佩收起,抱拳道:“再会!”

萧景琰和沈绍南两队人马从不同方向离去。

萧景琰本是戍守北部边境的靖北王,大庆在与狄戎的对抗中,因朝廷经费不足,永庆帝写下降书。

此次回京,便是为了护送狄戎使团进京。

遇刺时,狄戎使团已经先行,大部分护卫都随使团离开,萧景琰只留下护卫江易一人。

“王爷,您寒毒发作,需要停下来休息一番!”

“无碍!”

萧景琰手中摩挲着刚刚从雪地里捡起的金色令牌,反复查看,随后又放回腰间。

另一边,同样行驶在雪地中的沈绍南一行人。

“少主,这次这几名刺客尽数都死了,线索又断了!”

她摸着腰间,双眸一紧,她的令牌似乎在刚刚的打斗中掉落了。她立即调转马头,策马扬鞭。

“少主……”

身后的一行人连忙呼喊,却早已看不到他的影子,只能在沈绍南的身后追着跑。

沈绍南回到刚刚打斗的地方,借着月光在地面上寻找着。没一会儿,落在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少主,怎么了?”

“令牌丢了!”

身边的人听到商队的令牌丢了,立即下马开始寻找。可是半天过去了,却什么也没找到。

沈绍南立即想到了刚刚的那两人,如果这里没有,很可能是被他们捡走了。

那块令牌虽然外面镀着一层金箔充当做商队的令牌,以掩盖它原来的样子,但是若被人发现了,她的身份也会随之泄露。

“回皇城。”

沈绍南上马,率领众人朝着萧景琰离开的方向行进。

一路追赶,到了皇城脚下也没有看到萧景琰他们的踪迹。

这时,萧景琰已经率使团来到京城,在使团进宫后,他便回到靖北王府。

靖北王府内,苏公公端来一碗刚刚调配好的雪山雾凇茶,递到萧景琰手中。

“王爷,趁热喝下这雪山雾凇茶。”

萧景琰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

苏公公担忧地看着萧景琰,神色关切:

“王爷这寒毒愈发严重了,雪山雾凇茶也只能维持住,还需尽快找到解药啊!”

萧景琰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泛白的指节分明。他摆摆手,下人都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

王府外,沈绍南已经拿着玉佩来到靖北王府。

苏公公拿着沈绍南递过来的玉佩,呈到萧景琰面前。

萧景琰眸子一沉,拿出腰间那块商队令牌,又看了看。这么快就来了。

“让她进来。”

沈绍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难掩脸上的俊美。她看到主位上的萧景琰,俯身行礼:

“参见靖北王!”

“免礼,赐座。”

萧景琰审视着眼前身形单薄的沈绍南,“昨晚一别,还未问你姓名?”

“在下沈绍南,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王爷帮忙。”

他也姓沈,好巧。

萧景琰眸子闪过一丝好奇,眉毛一挑:

“哦,何事?”

“在下昨夜在打斗中掉落一枚商队的令牌,不知王爷可有见过?”

萧景琰嘴角暗自勾起:

“本王昨天匆匆启程,并未看到什么令牌,那令牌对你很重要吗?”

沈绍南神色平淡:

“是在下在商队运送货物的令牌,对在下而言算是很重要的。”

突然,萧景琰玄袍翻涌如墨云,骤然从主座腾空而起,袖中暗劲凝成内力直取沈绍南面门。

沈绍南足尖轻点青砖,身形如鹤掠寒潭般后撤三丈,衣袂翻飞间激起满地尘烟。

两人在庭院中展开缠斗,枪影未现却暗藏惊雷——萧景琰以擒拿手锁喉封脉,沈绍南则以云手化劲卸力,二十余回合竟未让家传招式显露分毫。

青石地面被内力震出蛛网状裂痕,扬起的黄尘在斜阳中形成金色雾障。

萧景琰忽然收势旋身,玄色蟒纹袍在立柱旁猎猎作响。

沈绍南背靠朱漆廊柱,喘息平稳,眼中寒星未动半分:“王爷这是何意?”

萧景琰拂袖落座主位,青铜酒樽在掌中捏出指痕:

“本王想看的,可不止是沈家公子的守势!”

萧景琰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绍南平静的眸子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在下并不是什么沈家公子,只是一介平民,王爷可能误会了!”

“若是有令牌的消息,还请王爷告知,告辞。”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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