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过往【4】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冉曦和法则约定好的期限到了。

施了禁言咒。

她亲自把冥渊送到了法则的界域，最后将离别礼物递给男人随手将他打发了，忽略他极度酸涩不舍的眼神，径直消失了。

这一边，男人双手捧着盒子还在死死盯着冉曦离去的方向，心里同时泛起酸涩，为什么，为什么连她也要抛弃他呢？

明明，明明他已经将全部的心神都为效忠的神明献上，却换不回她离开时的丝毫目光。

法则也知道他有些不好受，只好干巴巴的安慰他，说有缘会再见的。

可只有法则自己知道，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无缘之人，以后是不可能再相遇了。

它真心觉得没有必要为此而神伤。

总归是不会再见到了的。

蓦地，被他紫色的眸子突然盯着，法则明明没有感官，却无端端生出一股恶寒。

正当它想要再说点什么时，他却先一步移开了目光。

法则莫名的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

它刚刚好像感觉到了一股纯粹的恶念。

是错觉吗？

再次望着冉曦离去的方向，紫罗兰般的眸子狠狠的闭上，遮住了内里暗涌的不甘。

冥渊知道自己本该感激的，也该知足，本就发誓过永远为她付出一切的。

但是，越是长久待在殿下身边，他便越是不满。

他不满于自己总是在漫长的等待中，盼着她偶尔想起自己，才会施舍般地投来一瞥；

不满于自己在她眼中总是被忽视，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更不满于……她竟能如此轻易地将自己抛弃，不带一丝犹豫。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追上去，她会生气的。

她最不喜欢麻烦了。

他，还是太弱了。

就连让她留下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

离开后，冉曦依旧如往常一般生活，那个曾被自己庇佑过的小可怜，早已抛却在记忆的角落。

冉曦手里掌管着大片领域。

神，人，魔，妖，四界都有。

除却她打架，还有在神域长眠，偶尔苏醒时，她也会顺应信徒的渴求，在神殿中现身。

即使她眉目低敛神情淡漠，从不理会他们的热忱痴迷，可只要出现，信徒们就已经欣喜到发疯了。

信仰，是神明力量的来源之一。

她从不缺少。

哪怕她淡漠如霜。

他们也依旧视若珍宝地捧给她那些溢美的颂词，痴迷地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垂青，以此来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贪婪。

即便……即便那只是一声轻声的呼唤。

他们愿意献上自己的灵魂，狂热的献上自己的，一切。

*

又是十万年过去。

冥渊的成长的速度确实快，血脉觉醒后，更大的改变应该在那双眸子，从前的青涩与乖巧几乎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伪装出的狠戾和嗜血。

他学会了敛藏，藏住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倾慕与眷恋，藏住自己因这份倾慕与眷恋而升起的贪婪…

要见到她，就得有一定的资本。

在这十万年的时间里，他给含冤而死的龙族报了仇。

那几天，火光漫天，到处可以听见凄厉哭喊声，在那血与火的炼狱里，只有悲鸣和无止境的屠杀。

他的手段很残忍，替法则洗清了不少阻碍它一统两界的障碍。

直接动摇了天迹的根基。

法则恍惚了，它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只属于冉曦的，残暴的影子。

冥渊固执的和法则对峙，他按照它说的去做了，按照约定，它也该履行诺言，交代出见到他的神明的方法。

尽管法则一次又一次的告诫他，不该囿于过去。

一切不过是渺渺烟尘，可只有看见了他眼中的野火的人，才能察觉那蠢蠢欲动的贪念。

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举动。

规则运转的秩序被冥渊的疯狂搅乱，法则不得不重新调整。

最后的最后，是法则妥协了。

它告诉了冥渊突破次元界限，去到她身边的方法。

代价便是以身祭天，不再拥有法则之力，也将再无法以神力与天同寿。

去到那个界域后，没有记忆，没有实力。

他会如普罗大众一样，走向死亡，而后进入无尽的轮回。

要想见到她，只有两种方法，其一，等她亲自降临神殿，但那太久了；所以冥渊只能选其二，渡劫修仙，位列仙班，然后去神殿里寻她。

法则希望他谨慎思量，在这种情形下，鲜有人愿意舍弃近在咫尺的强大力量，沦为一介凡人。

成为那种唯有通过日复一日艰苦修炼，才有可能成仙、成神的凡人。

还只是为了一段本就不存在的缘。

它也说过或许冉曦早就在不知名岁月里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怎么做，除了能感动自己，什么用都没有。

听到这，冥渊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攥在一起，绞碎了一般。

他早就料到了啊。

可他就是固执得厉害。

法则不理解他的固执,但还是选择了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