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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给谁的圣旨

“祖母英明!”薛芳凝拍上一记马屁,“若大哥封了大将军,定给您请个诰命回来。”

“兆丰的军功竟大到能封上将军!好好好!不愧是我薛家好儿郎。”薛老夫人大喜过望,看向庶长孙的目光顿时变得无比炽热。

薛兆丰谦虚地说道:“盘老将军私底下告诉孙儿请了头功,但封赏旨意没下来,勿要声张。”

归宁侯满意地捋起胡须。

“你说得对,”薛老夫人愈发慈眉善目,转头眉梢一挑,厉声吩咐众人:“都给我绷紧了嘴皮子,千万别坏了兆丰的大事。”

所有人齐齐应诺。

弯下去的腰杆儿重新挺直了,薛老夫人再也无所畏惧,彻底撕下脸皮,“来人,即刻去拿族谱来。”

含恨的视线扫向薛泗云,声音也愈发掷地有声:“明璋,闻氏闺中就传出懒惰的臭名来,岂能担任世子妃?”

“让她做妾,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今日你必须做出选择,难道你要为了闻氏而背弃祖宗吗?”

薛老夫人步步紧逼。

无论薛泗云如何选,都会落得个不忠不义不孝。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死局。

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本该站在薛泗云那一端的罗夫人,为了心中那点娶高门贵女的隐秘期望,默默垂首拭泪不做声。

屋内的气氛几乎是凝固了。

偏偏闻檀脸上端庄的浅笑不变,薛泗云一下一下的拨着檀木珠子。

这对新婚夫妇养气的功夫默契十足的好。

直到薛老夫人气急败坏,即将破口大骂的时候,薛泗云才懒懒开口:“老祖宗到底是半路乍富,从商贾女到归宁侯府贵人,眼皮子还是那么浅,大概真是出身决定气度。”

这番话像针一样扎进心中,薛老夫人险些被气撅过去,眉眼间的羞耻与难堪掩都掩不住。

“混帐东西!”

“若真论出身,按照《世家录》来算,倒是你我高攀不上闻氏。”一脚把高高在上的侯府踩进泥里。

其余人还未回过神来,归宁侯脑门已冒出许多细汗,心中同样难堪异常。

闻家百年清贵,而薛家祖上却是乡下泥腿子。家族底蕴不足,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为此,几代下来族中子弟相看的都是清贵末流,此番若不是闻家逢难,还没资格够的着这门亲事。

“够了!”再说下去,薛家遮羞布就要被这个逆子彻底扯开了。

“让他继续说!”薛老夫人双眼充血,拍桌而起,抄起厅堂中央御赐的那柄承载侯府三代荣耀的御赐金刀来。

这位养尊处优半辈子的老妇人,仍旧改不掉骨子里那点市井泼妇气息,动不动就动粗。

薛泗云直视老祖宗的眼睛。

比她足足高了两个头,天然就有一种高高俯视的威势。

薛老夫人动作猛地一顿。

眼前这个靠着军功一步步从京畿卫爬到天子近卫的孙子,哪怕虎落平阳,仍然让她心中生惧。

薛老夫人又恨又恼,再次扬起手。

阴测测的笑声再次于耳畔响起:“老祖宗既然着急去死,可别拖累孙儿。直接将孙子从族谱上除去,我夫妻二人自立门户。”

嗬嗬!是薛老夫人气得大喘气的声音。

薛泗云忽然伸手徒手握住金刀,鲜血顺着掌心淌下来。

红檀佛串染了红。

他徒然反手一转,挥动金刀斩断檀烟,插进厅堂中央“忠孝传家”的匾额。

伴随着薛老夫人几近狰狞的面孔,那一声声低哑莫测的声音紧牵着所有人的心跳。

“闻家眼下是逢难,可数百年间门生遍地,姻亲关系根枝纵深。也不知谁好心怂恿老祖宗,竟敢撕破脸皮去得罪闻家?”

他歪起脑袋,不嫌事大地吐出几个字:“真是一窝子蠢货!”

眼下秋高气爽,归宁侯却汗流如瀑。

八千台嫁妆足以证明闻家的诚意,以及对此庶女的重视。轻贱她,便是得罪整个幽州闻氏的面子。

破船尚有三千钉,幽州闻氏历经两朝五代,岂能轻易倒在江南科举舞弊案中。

尚且,他心知肚明,这场舞弊案是皇子们权势争夺的筹码,目的是为了引闻家战队。

归宁侯府是坚定的保皇派,闻家与侯府结亲,未尝不是给当今一个只忠君的信号。

当今还没有要对世家挥手的意图……

薛老夫人这个深宅妇人看不清朝堂局势,一脸的不以为意。

“一个清贵之流,朝中又无重臣撑腰,难道还能对抗侯府权势不成?”

“想脱离门户,我先砍死你个逆子。”

蓦的,祠堂外传来一道绵里藏针的戏谑声:“哟,咱家来得真不是时候。这是发生了何事,老夫人要对病重的孙子动粗?”

众人齐齐侧眸。

只见管家领着一位穿红贴里的内侍朝这边走来。

这位身份可不简单,正是御前侍奉的海公公。

“快备香案,定是陛下赏赐兆丰的旨意到了!”薛老夫人喜上眉梢,重拾往日的高高在上。

她迅速整理好衣冠,亲昵地握住庶长孙的手往外走。

芳姨娘母女俩紧跟其后,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一路上皆是恭维声:“兆丰此番立功,陛下是不是要册封他为将军?一门两将,这可是何等风光!”

“将军最低是四品大官,大哥就能为芳姨娘请诰命回来,芳姨娘日后不必再看其他人脸色了。”

“大哥他日要是……也能顺理成章!”

所有人一窝蜂往厅外走,唯独闻檀与薛泗云被挤到最后面。就算有人想起来,也不会在意。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庶长子,一个是太医断言活不过两月的嫡子,他们自然地赶紧去巴结前者。

迎冬心疼自家娘子被这样欺负,气得眼眶红了,“娘子,既然薛家咄咄逼人,咱们现在就回去找老夫人来主持公道吧。”

所谓关心则乱,闻檀望着从前最稳重的大丫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不由得摇头轻叹:“本就是闻家有错反悔在先,就算闹到御前,也占不了多少理,何必拿这些小事去叨扰祖母?”

“可是……”

闻檀不欲多言,微挑的眉梢满是戏谑的笑意。

侯府众人根本奈何不了薛泗云,这就是她最好的王牌!

甭管薛兆丰再出息,但庶子就是庶子。

归宁侯根本不可能弃礼法不顾,任由老祖宗做出糊涂事。

除非父子俩仕途都不想要了!

薛泗云招手示意小厮推轮椅过来,懒懒圈坐上去。紧接着从怀里拿出方丝帕裹在掌心,没一会儿丝帕就沁透血色,到底是没再继续流血了。

他抬头,笑得唇红齿白:“放心吧,世子妃之位是你家娘子的,谁也拿不走。”

轮椅上的人端坐得笔直,身姿依旧儒雅,但那即将奔丧的脸色……

怎么都没有说服力!

迎冬眉心高高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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