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九公主好身手
温夜行大步走到李连月面前。
俯身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五公主真当微臣眼瞎,今晚在书房见到的难道不是五公主?”
李连月一愣。
对哦,她确实今晚跟三哥去书房偷簪子来着。
但她说的也并不是假话,她确实今晚跟他们两人在廊下见过面,并且还吵了一架。
“五公主如果再捣乱,就不要怪微臣不给情面。”温夜行再次说道。
李连月瞳孔一震,他居然敢威胁她?
她正要怒斥,就被李航诚强行拽走。
“放开我,三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清醒清醒!”
……
这两人一走,现场瞬间安静了起来。
温夜行的拇指轻轻摩挲刀柄,缓缓转向江柚白和李云初,眼神如鹰隼盯住猎物。
“侯爷,十九公主,二位有什么要说的?”
江柚白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本侯今晚确实见过十九公主,不过就是聊了会儿天,然后就分开了……”
李云初剜了他一眼,这狗东西今晚是一定要置于她死地吗?
温夜行轻呵两声,继续道:“十九公主还有话可说?”
李云初敛了敛神色,不解道:“温将军这是何意?”
她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这里这么多人,为何温将军独独审问本宫?为何只要本宫提供不在场证明?本宫实在是不明白,本宫到底哪里惹温将军不适,需要温将军演这么一出戏来陷害本宫?”
“不管怎么说,本宫也算是温将军的大恩人。如果没有本宫对昌平公主挫骨扬灰,昌平公主都不能投胎,温将军确定要恩将仇报?”
她的尾音咬得很重。
“大恩人?”温夜行咬着牙重复这三个字,仿佛要把这三个字咬碎,“十九公主真是能言善辩。”
他脸色阴沉如水,突然伸手直指李云初:“今夜如果十九公主不把东西交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话音刚落,厅堂内响起一阵阵喧闹声。
“十九公主你究竟拿了什么东西?快点交出来吧,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十九公主你常年在皇陵,缺乏管教,这才养成偷窃的习惯,只要你交出来,温将军肯定既往不咎的。”
“十九公主,请交出来吧。”
……
李云初冷笑,这是已经认定是她偷的?
“本宫说了,本宫没偷!”
温夜行已经懒得多费口舌,“搜身!”
他一挥手,两名嬷嬷立刻上前。
“放肆!”李云初突然挺直腰背,眼中寒光乍现,“本宫乃堂堂十九公主,尔等岂敢!”
满堂寂静。
江柚白微微眯起了眼睛。
温夜行丝毫不为所动:“搜。”
两名嬷嬷逼近的瞬间,李云初突然转身冲向喜堂正中央。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捧起了供桌上那块漆黑的牌位。
“从皇陵回来至今,京都城人人都当本宫是仇寇。”她声音颤抖,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现在温将军又要污蔑本宫偷窃……”
她眸色一狠,将案几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酒液泼洒,浸湿了地毯。
宾客们惊呼后退。
“既然如此……”李云初将牌位紧紧抱在胸前,一步步退向烛火最盛处,“本宫不如带着这牌位,去地下陪大皇姐。”
“不可——”温夜行脸色骤变,伸手欲拦。
却见李云初已经抓起烛台,毫不犹豫地掷向酒渍处。
“轰”的一声,火苗瞬间窜起一人多高。
紧接着,她作势要将牌位投入火中。
“住手!”温夜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竟不顾烈火直接扑了上去。
霎那间,整个喜堂一片混乱。
宾客尖叫推搡,侍卫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李云初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她假意踉跄,趁机将牌位一角投入火中。
“不——”温夜行彻底疯了似的,竟用手去抓燃烧的牌位。
火焰舔舐着他衣袖,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现场的人群逃窜的逃窜,救火的救火,顿时乱成一团。
“将军!”
“这火越来越大……”
“快灭火啊!”
……
浓烟已经弥漫整个前院,李云初在混乱中悄然退到廊柱阴影处。
她的目光望向那名押着上善的侍卫身上。
那侍卫正粗暴地拽着上善的头发,刀刃抵在她脖颈间,已划出一道血痕。
她指尖微动,一枚铜钱从袖口滑入掌心。
“嗖——”铜钱破空的声音被混乱的呼喊掩盖。
下一秒,那侍卫的额头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接着便是血肉被穿透的闷响。
侍卫身体僵直了一瞬,眉心缓缓渗出一线猩红,然后轰然倒地。
铜钱已贯穿头颅,深深嵌入后方柱子里。
上善猛然回头,染血的面容上双眼圆睁。
李云初迅速比了个手势,这是属于她们师徒独有的“立即撤退”指令。
上善嘴唇颤抖,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但她很快收敛情绪,黑影一闪便翻上围墙,临走前回头深深望了李云初一眼。
“刺客跑了,抓刺客……”
铁甲卫瞬间出动,往上善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云初眉心紧蹙,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上善可一定要逃出去!
“铜钱穿颅,十九公主好身手啊。”江柚白的声音像毒蛇般滑入耳膜,李云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这厮是属猫的吗?
走路都没声的?
她在心里把江柚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露出茫然的表情:“侯爷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装,继续装。”江柚白轻笑,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带血的铜钱,“要不是本侯眼力过人,还真发现不了咱们常年痴傻的十九公主,竟有这般快准狠的暗器功夫。”
李云初盯着那枚铜钱,心下一梗。
这杀千刀的怎么连暗器都捡回来了?
他眼珠子干嘛这么灵光?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他眼珠子挖下来泡酒喝。
江柚白忽然逼近一步,将她困在廊柱与自己胸膛之间:“殿下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
他声音陡然转冷,“殿下是自己招供呢?还是本侯严刑逼供?”
为何每次她做坏事,总是能被这厮发现?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厮总是惹人讨厌。
李云初暗自运转内力,准备随时给这烦人精来个断子绝孙腿。
“圣旨到——”尖细的太监嗓音刺破夜空。
满院混乱瞬间凝固,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李云初趁机狠狠踩了江柚白一脚,在他吃痛松手时飞快钻出桎梏,提着裙摆跑到前排跪下。
她余光瞥见江柚白揉着脚背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活该!最好踩瘸了这阴魂不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