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肥肥的白同志?
高文强拿着枇杷,长腿交叠,慢条斯理地剥皮。
他一本正经地撒娇道,“妈,你就帮帮我吧,我可是你亲儿子。”
高母面无表情,“明天就要,你现在才跟我说,你怎么不等人家上火车了再过来找我呢?”
好歹也是半个干女儿,虽然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见一次面。
她看着枇杷,咽了咽口水。
枇杷是当季水果,供销社偶尔会卖,但也全靠抢。
高母叹了口气,“我去求求你爸,他换票比我方便。”
高文强凑过来,递上剥好皮枇杷,“妈,你真好。”
“去去去,一边去。”
另一边。
白清洛不想坐长途客车,赶着快下班的点,拿介绍信去买了明天上午的火车票。
可能是错开了人流高的时候,她买票买得很顺利。
青友县有火车站,从这里坐火车过去大概六个钟。
青友县城再到青友村,还得坐半个小时的客车。
她力气大,但也不想大包小包地拎东西,所以早在前天,她就寻明路把大部分重的东西寄了过去。
原主满是补丁和油渍的衣服,她故意留着,一套都没丢。
额头上的伤,她也刻意忽略,没喝灵泉,也忍着没去泡澡。
她有预感,她还会和白悦见面。
她身上的伤口,不仅不会洗,她还会撸起袖子,撩开刘海,凄凄惨惨地回去!
对外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亲人,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如果哭了也不给糖,那抱歉,就当她户口本死绝了吧。
小跑到许芳芳家,送出最后一张肉票,表达了一下答应请客却失约的歉意,并委婉地推拒了后天的践行饭。
趁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白清洛快步返回招待所。
她有遗传性夜盲症,即使换了具身体,她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夜盲。
举报白建军那天晚上,她躲在空间里看戏,多少也是因为这个毛病。
“这位女同志,请留步。”
白清洛回过头,走到木质的柜台前,“同志,你是在叫我吗?”
接待员换值了,不是她出门见到的那个男同志。
眼前是个女接待员,看着很温柔。
她笑容友好,声音犹如清风拂面,“半个小时前,有位穿着黑色衣服的高个子男人找您,一米八几,背着个蓝色的包。”
白清洛联想到什么,心下微紧。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那他人呢?”
女接待员微笑不变,“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认识。他是个男同志,基于安全保护意识,我没告诉他,您的房间位置。”
她观察白清洛的神色。
停顿了两秒钟,才快速地道,“明天上午十点半,他说他会再来一趟,如果您确定要见他,可以提前下来等候。我们不能随意放不办理入住的陌生人进来,如有不周,请您谅解。”
白清洛猜测是她那个所谓的冷漠二哥来找她了。
她前面遇到的那个容貌张扬的男人,就很像她前世的老爸。
生人勿近的距离感,眉心紧皱着,擦肩时,那不近人情,头也不回的身影,像极了老爸在商场上厮杀的模样。
不过,他们不是说不愿意认她这个妹妹吗?
白清洛不解。
她朝接待员点了点头,“谢谢。”
转身,上楼,回房。
招待所的床很硬,被子也不好闻。
白清洛不想委屈自己,索性进到空间别墅里休息。
空间有充电宝,发电机。
电脑手机充上电,照样可以启动。
但杭市没有建信号塔,也没有联网,下好的软件也只是个摆设。
手机电脑都缓存有小说和电影电视,有些可以看,有些软件活跃度低,已经自动退出登入,再登号需要验证码。
白清洛捣鼓了一会儿,发现电脑用数据线连接的打印机还可以用。
空间很多东西拿出来,根本没办法解释,她不打算拿,也不想平白无故惹人怀疑。
至少现在不行。
时间还早,白清洛意念操纵仓库里面的物资,将其分成两类:能拿的,不能拿的。
她有收集古董,和支持老品牌产品的习惯,有一部分东西,她包装不用换也可以拿出来。
手里握着五千多块钱,哪怕没有空间,白清洛现在也一点都不慌。
这年头,别说万元户,千元户都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睡前,她将精心挑选出来的英雄牌钢笔、一款很符合这个时代的流苏新娘头花一一打包好,放到床头。
一夜好眠。
早上八点,准时起床。
几个钟的车,路上得备吃的。
空间水果很多,但白清洛只装了些枇杷,这里最常见的就是枇杷。
接近五月底,能拿出来的水果不多,想了想,她又另外煮了六个蛋。
换上不起眼的补丁长裤,洗到发白的黄色短袖,她挎着竹篮子出门。
国营粮店有早餐卖,白清洛排着队,一手挎着篮,一手攥着十两粮票和五毛钱。
油条两分钱,豆浆一分,馒头三分,大饼四分,包子五分。
眼睛划过旁边用粉笔写的价格牌。
白清洛学着前面的大妈,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要两个包子,两个馒头,一个大饼,谢谢。”
“两毛钱,九两粮票。”售货员手脚麻利,利索地给她找了零钱,又递回去两张半两粮票。
白清洛拿着那三毛钱和那两张0.5两的粮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好…好便宜。
零钱被找回了零零钱,五毛钱还真能掰成几份花。
离开早餐队伍,白清洛挪到了另一个售货员面前,边吃包子边排队。
队伍比买早餐的要短,干完一个包子刚好轮到她。
“姐,我给我包点绿豆糕。”白清洛露出八颗白牙齿,把没花完的粮票递过去。
四分钱,一两票。
到手三小块绿豆糕,一看就是把一块切成了三小片。
白清洛抬眸,和眼神鄙夷的售货员对视上,“没见过试吃!?哦,你想激我买东西是不是?我才不上当,气死你。”
售货员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白清洛挎着篮子,头都没回。
走进招待所,下一秒就听到有个声音好听的青年,冷声询问接待员,“我要等人,请问,那个很肥很肥的白同志还在这吗?”
有礼貌,但不多。
肥肥的白同志,细思极恐,粗思也恐。
白清洛狐疑地探头:?
接待员朝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