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冷青霜破案

第一幕·火器库残迹寻踪

暮春的昆明城飘着细雨，沐王府西厢火器库的焦木仍冒着青烟。冷青霜踩着满地琉璃状熔渣，皂靴底粘起半片铅块——这是佛郎机铳用的\佛郎铅弹\，经高温熔化成诡异的泪滴状。她忽然蹲下身，银针挑起块带焦痕的账册残页：\燕蘅，你来闻这炭灰。\

蜃楼织裹住未燃尽的纸张，燕蘅的指尖在布料上摩挲：\有爪哇黑胡椒的辛辣，混着......火硝？\冷青霜赞许地点头：\红毛番惯用南洋香料掩盖违禁品气息。\针尖突然刺入纸缘，\这夹层的高丽纸纹路不对——沐王府的翡翠入库要经五道查验，怎么会用倭国纸张？\

\且看这火痕走向。\她用银针画出抛物线，\佛郎机铳的弹丸初速虽快，但此处熔痕呈放射状，说明枪手用了'慢炮'技法——在铳管内填装双倍火药，故意让弹丸在膛内滞留，产生持续高温。\

第二幕·调兵符玄机

晨光中的黔宁王调兵符泛着幽蓝，冷青霜将银针浸入滇池水。\真正的沐氏调兵符，麒麟目应嵌勐拱翡翠。\针尖轻点符面，忽然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林少主，你听这回声。\

林望舒的盲杖敲击符身：\比正品清脆两成，内部恐有夹层。\冷青霜将符浸入诺邓卤水，铜锈迅速剥落露出哈布斯堡双头鹰徽。\果然！红毛番用滇铜混墨西哥银矿仿铸，盐卤与银质发生置换反应，这才显形。\

\但这仿造者终究是外夷。\她忽然冷笑，\《洪武宝训》载沐英将军签押，最后一笔须带三分马蹄形收锋。\指尖划过\总兵官印\四字，\你们看这'印'字末笔，分明是西洋人握鹅毛笔的弧度。\

第三幕·缅甸象铃为证

马厩里十二头缅甸贡象正在进食，象铃声声如编钟。冷青霜的银针突然卡住铃舌：\这铃舌比常制重三钱。\拆开鎏金外壳，荷兰文编号\Voc1610-A\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巴达维亚军械局去年的暗记。\她抽出《西南夷风土记》，\按《大明会典》，缅甸贡象铃须用缅甸赤铜铸造，怎么会有荷兰印记？\指尖蘸取铃内香灰，\苏门答腊箭毒木屑！\

喂马僮转身欲逃，被冷青霜扣住脉门。\小臂的淤痕呈半月形，是佛郎机铳后坐力所致。\她撕开对方衣袖，\上个月是否接触过英格兰燧发枪？\僮仆面色煞白：\将军饶命！小人只是替马帮运送过......'翡翠原石'。\

第四幕·沐王府夜审

地牢里烛影摇曳，冷青霜将证物摊在黄檀案上：墨西哥银渣、荷兰编号、箭毒木屑、火绳枪淤伤。\红毛番买通缅甸马帮，借进贡翡翠夹带军械。\她翻开《大明律例》抄本，\按《兵律》私运军械者，当处凌迟之刑。\

沐小王爷的普洱茶盏磕在案上：\难怪缅甸使团总夸象铃音色好！\他忽然冷笑，\这些红毛鬼倒会投其所好——知道本王爱听编钟乐，故意把火器藏在乐器里！\

第五幕·洱海追凶

三更的洱海笼罩在瘴气中，冷青霜立于船头，手持水罗盘与牵星板：\东南方向有三艘快船，桨声比滇船急三拍。\林沧溟的沧浪刀划破夜幕，三十门翡翠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好个翡翠原石！\冷青霜用银针敲击炮身，\缅甸硬玉经冷锻工艺制成，既掩人耳目又增强炮管强度。\忽然转身，银针钉住欲跳海的暗厄利亚人，\阁下靴底的苍山紫茎泽兰汁，正是昨夜在后山纵火时所沾。\

林沧溟擦拭刀上翡翠碎屑：\这些番人倒是聪明，知道沐王府的翡翠查验只看外皮，却不知......\他忽然指向远处，\看！是葡萄牙人的克拉克帆船！\

冷青霜展开《东西洋考》海图：\红毛番与佛郎机人素有嫌隙，此次合作恐有更大图谋。\她将银针插入海图上的巴达维亚港，\或许该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海上丝绸之路'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