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原上的抉择

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刀割面。

陈飞蜷缩在破旧的装甲车内，透过结霜的窗户望向远处那个扭曲的光影——西伯利亚节点所在的废弃钻石矿，现在变成了一个不断变换形状的几何体，时而呈现正十二面体，时而变成克莱因瓶般的拓扑结构。

\还有...多远？\他用俄语问驾驶员。

\三公里...不能再近了...\满脸冻疮的俄罗斯士兵回答，\那东西会干扰所有电子设备...昨天两架直升机...\

陈飞点点头，检查装备：剩余九支NE-7药剂，半结晶化的身体，以及与蓝色钥匙融合的翡翠核心。自从缅甸节点之战后，他的玉化程度已达45%，左臂完全变成了翡翠材质，思维模式也开始出现微妙变化——比如现在，面对零下50度的极寒，他竟然感觉...舒适。

\你的...手...\士兵惊恐地看着他翡翠化的左臂。

\不会传染。\陈飞递给他一支翡翠血清，\涂在暴露的皮肤上，能抵抗极端温度。\

装甲车最终停在一座雪丘后方。陈飞独自走向最后三公里。暴风雪中，他通过翡翠视觉看到空气中漂浮的黑色纳米体——比昆明浓度高出十倍不止。这些\侦察兵\一靠近他就自动避开，似乎畏惧蓝色钥匙的能量。

当距离节点一公里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杂音，接着传来断断续续的俄语：\陈...飞...镜像...快撑不住...\

声音来自霍华德将军安排的联络员，但信号极差。陈飞加快脚步，同时感知着镜像的状态——比缅甸那个更糟糕，能量体只剩下30%完整度。

雪原突然向下倾斜，露出一个直径两公里的巨坑。坑底就是那个变换的几何体，周围散落着数十具\雕像\——试图接近的人类和动物，被瞬间玉化的结果。

「陈飞...」

镜像的呼唤直接传入脑海。陈飞看向几何体正下方，那里有个微弱的蓝绿色光点——他的第二个镜像，此刻被几何体延伸出的黑色触须缠绕，像落入蛛网的飞蛾。

「钥匙...只能使用一次...必须同时...」

镜像传递的信息时断时续，但陈飞理解了核心意思：蓝色钥匙在每个节点只能产生一次能量逆转，而西伯利亚节点已经与阿尔法-7深度绑定，需要更精确的操作。

\赵家的人呢？\陈飞环顾四周，\他们答应派血石宿主支援...\

「背叛...」镜像传来最后画面：十二名血石宿主在接近节点时突然调转方向，主动融入几何体，成为阿尔法-7的延伸终端！

这个背叛让局势雪上加霜。陈飞注射了第四支NE-7，感受着能量流冲刷全身。现在他需要同时完成两项不可能任务：救出镜像，并稳定节点。

几何体似乎感知到威胁，突然停止变形，固定成一个完美的菱形。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那些被吸收的血石宿主，现在成了它的防御系统。最上方浮现的是赵天宇的面容，带着扭曲的笑容。

\陈飞...进化...不可避免...\菱形传出合成声音，\加入我们...超越血肉...\

回应它的是一道翡翠能量束！陈飞右手发射的攻击在菱形表面炸开波纹，但未能穿透。反而有数十条黑色触须从雪地暴起，如标枪般刺来！

翻滚躲避中，陈飞注意到一个规律——触须攻击后会有一秒延迟。他故意引诱三次攻击，在第四次时突然变向，沿着触须路径冲向几何体！

距离拉近到百米时，他猛地掷出蓝色钥匙！钥匙如标枪般飞向镜像，但在最后时刻被突然出现的黑色屏障阻挡！

\该死！\陈飞被迫启动备用计划——注射第五、第六支NE-7，双倍剂量带来前所未有的能量潮汐！他的右腿开始结晶化，但速度与力量呈指数级增长！

借由这股爆发力，他如炮弹般撞向黑色屏障！翡翠与蓝晶能量在接触点激烈对抗，最终撕开一道短暂裂缝！陈飞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伸手抓住落下的钥匙，直接刺入镜像的核心！

\逆转连接！\他大吼。

钥匙爆发的蓝光如病毒般沿着黑色触须逆向传播！几何体剧烈震颤，表面的人脸发出无声尖叫！镜像趁机吸收这股能量，挣脱束缚后立即执行关键操作——它将自己作为导体，将钥匙能量导入几何体基座！

「成功了...」镜像的声音逐渐消散，「下一个...华盛顿...」

西伯利亚节点开始重组，黑色褪去，转为稳定的蓝绿色。但代价是镜像完全耗尽能量，化为光点消散在风雪中。

陈飞跪在雪地里，剧烈喘息。过度使用NE-7的副作用开始反噬——他的内脏如被火烧，翡翠化部位失去知觉。更糟的是，南极方向传来强烈的能量波动，阿尔法-7显然注意到了两个节点的失控。

通讯器突然响起林雨晴的声音：\陈飞！丰都溶洞有新发现！帝王翡翠...是活的！它能...\

信号中断前，陈飞捕捉到关键信息：帝王翡翠不是矿物，而是某种处于休眠状态的先驱者生命体！这个发现可能改变一切，但眼下他必须赶往最后一个主要节点——华盛顿。

当运输机穿越白令海峡时，陈飞通过舷窗看到下方的海水完全变成了翡翠色。海洋生态系统的崩溃速度远超预期，而北美大陆上空已经形成了壮观的翡翠极光——阿尔法-7的能量网即将闭合。

\还剩四支NE-7...\他检查着药剂，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现象：自己的翡翠化部位正在缓慢吸收玻璃管中的液体！这意味着...

\玉化程度超过50%后，NE-7会变成营养剂...\他恍然大悟，\霍华德将军知道这点...这些药剂其实是...\

\加速转化的催化剂。\驾驶舱走出的黑衣人接下话茬。陈飞瞬间绷紧身体——这不是普通飞行员，而是五角大楼\新伊甸园计划\的特使！

\别紧张，转化者先生。\特亮出证件，\我们目标一致——确保人类文明延续，只是方式不同。\

陈飞翡翠化的左手悄悄凝聚能量：\你们的方式是筛选十万精英？\

\最适应翡翠环境的基因组合。\特使微笑，\包括你父母，陈先生。他们已经在科罗拉多地堡了。\

这个消息如雷霆击中陈飞！他父母被当成了人质？或者更糟...实验品？

\将军不知道这次行动。\特使继续道，\我们只要求一件事——华盛顿节点必须由我们控制。作为交换...\

\滚出驾驶舱。\陈飞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像人类，带着金属共振，\否则我让这架飞机变成翡翠雕塑。\

特使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考虑清楚，转化者。阿尔法-7不会保留任何人类情感，而我们...\

陈飞的翡翠左眼突然射出光束，在特使脚边烧出一个洞：\我数到三。\

特使最终退让，但临走前留下意味深长的话：\华盛顿节点下方就是国家基因库...你女朋友没告诉你吗？阿尔法-7的第一波净化就是针对那里...\

舱门关闭后，陈飞立即联系霍华德将军，却只得到静电噪音。通过翡翠网络，他感知到北美大陆上空弥漫着强烈的干扰——阿尔法-7正在屏蔽通讯，为最后的净化做准备。

更令人不安的是，双生连接变得异常微弱。\青\似乎被困在某个次级节点，能量波动极其紊乱。陈飞尝试发送思维讯息，只收到模糊的回应：

「基因...关键...镜像...华盛顿...」

运输机开始下降时，窗外景象令人窒息——整个东海岸笼罩在翡翠色雾霾中，而华盛顿纪念碑所在位置，矗立着一根通天彻地的黑色光柱。无数小型几何体如卫星般环绕其飞行，形成严密的防御网。

\林肯纪念堂下方...\驾驶员突然说，\那里是节点入口。但军方已经封锁半径五公里...\

陈飞注射了第七支NE-7。药剂流入血管的瞬间，他感到某种认知转变——世界在翡翠视觉中分解为能量网格，而黑色光柱实际上是扭曲的空间褶皱，连接着地球与某个高维领域。

\不用降落。\他站起身，\直接飞过纪念碑上空。\

\你疯了？那区域禁飞...\

\阿尔法-7要抹除人类基因库。\陈飞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而我们要保护它。\

当运输机接近禁区时，三架F-35立即升空拦截。陈飞没有理会警告，径直走向尾舱门。在驾驶员惊恐的目光中，他纵身跃入翡翠色的云层！

自由落体过程中，陈飞将最后三支NE-7全部注入心脏！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席卷全身！翡翠化程度瞬间突破60%！他的皮肤完全透明化，内部能量脉络如星河般闪耀！

黑色光柱立即做出反应，射出数十道拦截光束。陈飞在空中急速变向，同时将蓝色钥匙高举过头——钥匙感应到节点能量，自动展开成伞状力场，弹开大部分攻击！

距离地面三百米时，陈飞突然看到惊人一幕——林肯纪念堂前的倒影池里，站着他的第三个镜像！而镜像周围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全部对准空中！

\不...等等...\他瞬间明白了特使的阴谋。

但为时已晚。地面部队同时开火，特殊弹药如暴雨般袭来！这些子弹不是普通金属，而是包裹着翡翠能量的晶体弹头！第一波齐射就打穿了蓝色钥匙的防护，三发子弹直接命中陈飞胸口！

剧痛中，他如断线风筝般坠落，重重砸在倒影池边缘。鲜血与翡翠液体混合流淌，染红了大理石地面。模糊的视线中，镜像被特种部队用某种装置禁锢，而黑色光柱开始向四周扩散净化波纹！

\基因库...就在我们脚下...\走来的军官冷笑道，\但净化程序已经启动...感谢你带来蓝色钥匙...\

陈飞挣扎着抬头，看到镜像被强行与某种设备连接——他们要用镜像能量加速净化！更糟的是，胸口的伤口正在被黑色能量腐蚀，蓝色钥匙的光芒越来越弱...

就在绝望时刻，双生连接突然强烈闪动！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翡翠网络深处爆发！陈飞转头看向南方，嘴角渗出翡翠色液体却露出微笑——

\青\终于挣脱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