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Chapter 93你青蛙都跑到

江攸宁还是第一次慕老师面前说到相亲这儿。

慕老师的第一反应是, “跟他？”

她指得是客厅里的沈岁和。

江攸宁低敛下眉眼继续择菜，背对着慕老师，声音略闷, “不是。”

“那——”慕老师迟疑。

江攸宁把择好的菜递过去, 不知是跟谁较劲, “再说吧。”

她也想好。

之前路童还给她介绍了一个，微信加了之后聊两句，江攸宁就开始敷衍他。

太油腻了。

明明刚认识一，给她发早安午安晚安，一问干嘛，就说想你。

那油腻程度堪比大庆油田。

江攸宁觉着他不是养鱼就是大海里遨游。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经那一次之后，江攸宁对这些又歇了心思。

这会儿，想去喜欢别人的念头疯狂生长。

就是跟自己较劲儿。

她不相信自己会忘不掉沈岁和，或者说会一辈子栽沈岁和身上。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可去拥抱其他的人，过另一种生活。

当初生下漫漫是因她喜欢, 她想要，有余力，也能给他好的生活。

但她不想了漫漫放弃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

可是，她现发现因漫漫对沈岁和的亲昵，她有被裹挟着往这条路上的趋势。

她不想。

-

沈岁和晚上江攸宁家里吃得饭。

吃过饭后很自觉起身去洗碗, 但慕老师却打发他去跟漫漫玩。

江攸宁也客厅。

一直玩到九点, 漫漫窝沈岁和怀里睡着, 江攸宁才松了口气。

“把他抱去床上吧。”江攸宁低声说。

沈岁和应了声好。

可是漫漫的身子一落床上, 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感觉就和刚才装睡似的。

不止如此，他还哭。

沈岁和立马抱起来哄他，这才不再哭。

江攸宁站门口皱眉, “这是什么『毛』病？”

沈岁和摇头，做口型道：“我也不知道。”

“那他后都得你哄着？”江攸宁啧了声，不知是吃醋还是真心，“要不你带着他留学去算了，我妈还省点儿。”

沈岁和：“……”

他幽幽地看江攸宁，似是问：你确定？

江攸宁别过了脸，客厅。

晚上十点，漫漫才算睡熟。

玩了大半也算是筋疲力竭，沈岁和哄他也哄得筋疲力竭。

哄孩子真是个力气活儿。

漫漫睡了，也就意味着沈岁和该离开。

“岁和你晚上住哪里？”慕老师问。

沈岁和忽地愣怔，一时还真说不上来。

他自己的房子许久未住，好像也能去裴旭那儿，但裴旭最近因崔明辞职的还忙得焦头烂额。

慕老师也看出了他的尴尬，“你这次回来几？”

“吧。”沈岁和看了眼江攸宁，“等那边有课我就回去了。”

他计划的也刚好，能给江攸宁过完生日，还有圣诞节。

然后再回去。

“那就住这儿吧。”慕老师说：“你跟漫漫住一个房间，成吗？”

漫漫那个房间原本是家里的客房，他平常也不住那儿，大分时候是跟着江攸宁睡，他的婴儿床就江攸宁床的旁边，但这个房间里也有一个，漫漫午休的时候住这里，地上也是『毛』绒绒的毯子，原来这房子用处也不大，江洋干脆直接就改掉了格局，给漫漫玩，所这房间里的床不算很大。

“可吗？”沈岁和也诧异。

他的目光瞟江攸宁。

江攸宁：“……”

“反正就。”慕老师说：“漫漫最近也想你，你陪他玩几吧。宁宁，你觉得呢？”

江攸宁：“……”

隔了几秒，江攸宁闷声道：“我意见。”

“谢谢慕老师。”沈岁和立马道谢。

“不用。”慕曦说：“漫漫那个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也挺方便的。”说着忽然顿了下，笑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住过。”

确实。

沈岁和还跟江攸宁结婚的时候，上门来拜访时就住的客房。

他还记得江攸宁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两个人坐房间里聊，那会儿江攸宁还很拘谨，生涩到他俯身吻她，她的眼睫都会一直颤。

两人聊久，江洋生怕他住一起，直接敲响了房门，提醒江攸宁该回房间睡觉。

他来这边也就住过一次客房。

之后再来要么是当就回了家，要么是跟江攸宁一起住她卧室。

这会儿想起来，又愉快又难过。

这次仍旧是江攸宁给他拿的被子。

慕老师坐客厅里看电视，漫漫睡得很熟。

显然，江攸宁这次并不想跟他说话，被子递给他就往外，但他却拉住了江攸宁的手腕，江攸宁回头看他，“做什么？”

沈岁和：“聊会吧。”

他说得很平和，也放低了姿态。

听起来像是请求。

江攸宁顿了几秒，想都不想往外，却又了几步后停下。

她回头问：“你去散步么？”

-

北城的还是很冷。

江攸宁跟沈岁和公园的那条路上，河面已经结了冰，厚厚一层。

凛冽的风迎面吹过来，江攸宁率开口，“那我去合，是什么待遇？”

她聊得是工作方面的儿。

不知怎地，沈岁和还有些失望。

但也是片刻，他很快调整状态，把今下午讲完的话说出来。

他自己的专业领域，来能给出专业判断。

江攸宁这方面还是偏信于他。

但——

跟前夫同一家律所工作，她想想还是别扭。

所她保持了沉默。

沈岁和看出了她的顾虑，他倒着慢慢，笑着看江攸宁，“如果你担心我利用职务之便占你便宜的话，那我也就什么信誉了。你可自己拟合同，对你有利的，无论不合理，我都可让老裴跟你谈。”

“如果说怕咱两个人扯上关系的话，那现怎么都会扯上关系的，未来漫漫读书上学，各种各的，你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所咱两人必然会扯上联系，就算离婚了也还能是朋友啊。况且，也不是不可能重新一起。”

江攸宁：“嗯？”

正好有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沈岁和伸手把她作『乱』的头发弄好，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甚至等江攸宁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了回去。

他笑着说：“江攸宁，我追你，这话永远算数。”

“你说不会有人爱那不自信的我，所我去治病。等我的病好了，我才敢对你好。我现也想对你好，是还不得其法。”

沈岁和很温柔地说着，声音散凛冽的风里。

他忽然顿住脚步，“江攸宁，你再信我一次好嘛？”

江攸宁听着他的话，忽然感觉他写得那些信被突然念了出来似的。

他从纽约寄过来九封信，每周一次的频率。

每次的信都是些很营养的内容，看完后不知道他想讲些什么，但莫名又知道他纽约那边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儿。

她一封回过，但沈岁和坚持不懈写。

“我知道你对过去的我失望透顶了。”沈岁和站她面前，跟她隔着两步远的距离，“我也不喜欢过去的自己。”

“所，我重新认识一下。”沈岁和朝她伸出手，“我是沈岁和，华政毕业，比你大届，有过一段不太成功的婚姻，让我曾经的妻子很失望，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他叫江一泽，我很惭愧能陪伴他全的成长过程，因我曾经……患有双相感障碍，但现我有积极接受治疗，目前我觉得我的状况算是正常。我还有半年回国，到时候可接你上下班，也能陪孩子玩，哄孩子睡觉，我正努力学习做饭，可能不尽如人意，但还有很大的步空间。综上，我觉得我是成长型男友，可值得考虑。”

江攸宁一阵发懵。

她仍旧反应过来怎么突然从工作就谈到了恋爱这个话题？

而且沈岁和这一长串说得他嘴皮子都发白。

冬日凛冽的风吹过，江攸宁站风里，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的头发有理过，变成了比寸头长一点点的发型，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酷。

但他整个人的面表是非常柔和的，尤其是那双眼睛，盯着她，眉目含。

他笑着看她，整个人都很温柔。

直觉告诉江攸宁，这个人的怀抱很温暖。

但——

她能相信吗？

良久。

江攸宁转过身，“我想好。”

她往前。

但刚一步，沈岁和忽然拉住她。

他的胳膊张开，尔后圈住她。

但他的胳膊足够长，有收紧，他整个人都是悬空着抱住江攸宁。

“江攸宁，再信我一次好嘛？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可考察我，跟我谈恋爱，哪怕谈很久，不合适就生气、朝我发火，我都接受。”沈岁和说：“但你，别难自己了。”

“我想保护你。”他给她戴上了帽子，然后她的耳边说：“江攸宁，我真的很爱你，见不到你的每一，都很想你。”

冷空气风里打转，江攸宁的眼泪掉下来，落地上。

她笑了下，“沈岁和，我能信你吗？”

“能。”沈岁和笃定地说。

江攸宁缓慢地摇摇头，拨开他的手，“我不敢相信。”

因有过前车之鉴，所再不敢信。

比起她不喜欢之人的伤害，她更怕的是喜欢之人的伤害。

是的，她还对沈岁和心动。

她又看见沈岁和的时候。

她不喜欢这的自己，但好像无可奈何。

-

江攸宁今年的生日一切从简，不过有沈岁和跟漫漫，她倒也算过了个比较愉快的生日。

从那日之后，她跟沈岁和之间还是有几分尴尬。

不过她白上班，不需要见面。

这几日有沈岁和，她倒也刻意加班了几。

很快，沈岁和飞回纽约。

当夜里，她坐阳台，不止看星星，还看从北城离开的飞机。

空划过一道痕迹，然后消失。

她从微信里找到婚介所的人，将自己的资料和要求打包发了过去。

寻找幸福也不是件很难启齿的。

她想要个自己的家。

想真正感受爱。

但这次，不是跟沈岁和。

-

纽约的冬漫长又雪，看起来是个很浪漫的城市。

但沈岁和却不怎么喜欢这的冬，下起大雪来完了。

幸好冬过得也还算快，从北城回来后他觉得自己低落的心好了许。

虽然江攸宁拒绝了他，但起码他是有步的。

他敢于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跟江攸宁表达出来，而江攸宁当时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

她还爱着他，是她不敢接受。

怕重蹈覆辙。

那他就要让她慢慢变得不再怕。

她爱了他十一年，那他想去重新爱她，自然也要很时间。

这一点上，沈岁和早就认清了。

他可等。

等江攸宁回心转意，等江攸宁重新敢爱他。

这年春节，沈岁和回去，他一个人纽约过得年，隔壁的留学生都回家了。

他留纽约拍拍照、看看电影，给江攸宁写信，倒也还算可。

春节那晚上，裴旭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等课程结束，早的话就四月份，迟一点就五月底。

裴旭还笑着打趣他，“不回来追你的江攸宁啊？也不怕她跟人跑了？”

沈岁和笑：“等回去慢慢追，温水煮青蛙。之前劲儿用得太猛了，差点把人给吓跑。”

裴旭：“成吧，希望你的青蛙好好跳。”

沈岁和斜睨他，笑得散漫，“边儿去。”

他就是觉着追人得有耐心和恒心。

慢慢来，急不得。

等到隔壁的留学生从国内回来，给他带来了很食材。

大分还是辣的。

他虽然不喜欢，也还是留下了，并且拿了两瓶酒当做回礼。

时间转过月，初春的儿适合出游。

但沈岁和忙着修学分，他算了一下，如果快的话，他月份就能回国。

到时候就等着考试，然后结束这次留学生涯。

月中旬，沈岁和刚下了课就接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准确来说是裴旭打来的电话。

他瞟了一眼，这是他打来的第四个。

沈岁和皱眉接起来，“怎么了？”

他还教室，突然说中文还显得跟这教室格格不入。

不过他收拾了东西往外。

路上引了不少人侧目。

无论哪里，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引起注意。

他路过对方时，如果对方打招呼，他都会微微颔首笑一下。

是想找个更安静的环境接电话，所脚步急切了些。

直到校园的路上，他才听清裴旭的话，“老沈，你还不回来么？”

沈岁和：“嗯？”

“还想着温水煮青蛙呢？”裴旭叹气，“你青蛙都跑到别人池塘里游泳了。”

沈岁和：“……”

裴旭撂下一句看微信就挂了电话。

而微信里，裴旭给他截了两张图过来。

一张是江攸宁坐咖啡厅里跟人约会的图，那人长得还算可，关键是腿长。

另一张是微博热搜截图#姜伊诺前男友新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