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银子丢了
空间之中。
赵长茹通体舒畅地呼出一口气。
云雾强大的修复功能,一瞬修复了赵长茹破碎的子宫内膜,让赵长茹不再觉着腹痛,也再无潮热的经血流出身体。
“主人,你要的。”
萝卜不用问,便只赵长茹进到空间中的用意,小手儿一挥便在空中排出一片物品选购区。
赵长茹浑身舒畅,不由得惊奇地看着空中,各式各样的布条,“这些是啥?”
萝卜小脸儿一红,点出其中一样的物品描述。
赵长茹疑惑地读着,越读眉头皱得越紧。
原来,她看着的这些布条,便是古代女人用的卫生巾,说是卫生巾其实与小娃娃用的尿布没啥两样。
唯一的区别是,小娃娃的尿布时常换,而女人的用经血布,为了满足女人们上山下田的需要,会在布里增添填充物,以此能让女人们不比同小娃娃一般,时不时就需要换裤子。
赵长茹登时黑了脸。
原身从前用的也是这个。
只是她从初潮起,便用的先进文明的产物——卫生巾,所以在方才初见之时,便没能想起这些“布条”其实就是现今的卫生巾。
说卫生巾不太准确,在现今它该叫做月事带。
月事带由两层布缝合而成,在布中填充的填充物,有稻草,草木灰,棉花。
稻草、草木灰是普通人家用的,精棉制成的月事带,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用得起。
但即便是整个铁器时期,最高端的月事带,对于赵长茹这个,用惯了卫生巾的现代人来说,都是特别难以适应的。
为了避免经血渗漏,月事带中填充的棉花量,需得特别充足,也因此月事带看着不像一条“带”子,反而像是一个系着带子的棉包。
这样厚实的棉包要夹在腿根,还是在这般炎热至极,闷热难耐的夏日,赵长茹想一想便觉着窒息。
这月事“带”倒是替她把经血给堵住了,但只怕她的屁、股上也会被捂出痱子。
但没法,她若是不用这个,就只能时刻担惊受怕。
女人在经期时,最是疑神疑鬼,时不时便会怀疑,自个儿是不是侧漏了。
用上这棉包虽不会太舒服,甚至可以说会十分难受,但好在能给她十足的安心感。
除非她血管爆裂,子宫大出血,若不然,绝不会有一点殷红,能渗过这般厚实的棉包,沾染上她的衣裙。
赵长茹咬牙买了最贵的棉质月事带。
小萝卜立时变出一间作坊。
赵长茹满脸问号,“干啥?”
小萝卜呵呵笑道:“主人,你忘了?空间购买器物,需得通过考核。”
赵长茹登时想用手上的月事带,将小萝卜一把勒死。
她被迫用这种与舒适无缘的月事带,处理自个儿突如其来的月经便罢了,竟然还要通过考核才能购买!
小萝卜害怕地缩着脖子,“主人,你冷静,快些开始练习,快些通过考核,别耽搁太久哟,空间外的介质并不稳定。”
赵长茹知道,她躲在茶水间,进入的空间。
茶水间与堂间只有一层布帘相隔,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入到茶水间,占据她原本所处的空间,让她被迫困在空间之中。
现在的时间流逝,约莫是,空间外十分钟,空间里四个月。
这月事带并非极为难制作的东西,只不过她购买的月事带,是大户人家用的,针脚细密,带子上还绣花呢,这便有些费事,难学了。
赵长茹咬牙,换了个简单些的月事带,她现下没那闲工夫在空间里学怎样制作月事带,六福那孩子还不知在哪儿呢。
虽说她在空间之中待上约莫四个月,空间外也还只过了一刻不到的时间,但在空间之中的四个月她如何能安心?
她得尽快离开空间!
赵长茹想好,立马进入考核。
她虽然没有制作与使用月事带的经验,原身却是有的。
凭着原身的记忆,赵长茹很快通过了考核,带上草木灰的月事带,从空间之中离开,回到了现世之中。
那被空间之中强大的修复能力修复好的子宫内膜,在原本就已瓜熟的情况下重新开始蒂落。
赵长茹抿唇,感受着小腹之中的撕扯,感觉着越来越强烈的痛意。
要命!
她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脸色难看地撩开茶水间垂下的布帘,缓步从茶水间里走出,一抬眼便对上一双冷硬的眼眸。
是魏长义。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前去,“魏公子,可是有事?”
客栈小二无偿替她跑腿,去到旧镖所给马二报信,她也答应了帮客栈小二看店,此时对待魏长义这个住客,她除却为了自个儿的私利,讨好大客户这一层意外,也还得替客栈小二尽职尽责地招待着。
魏长义探究的目光,在赵长茹脸上游移。
赵长茹回以一笑,“魏公子,可是口渴了?要叫水?”
她说着便要回身,进到茶水间里提茶壶。
魏长义眉心一皱,“站住。”
赵长茹立时顿住脚,拿眼神疑惑地看着他,“魏公子,还有何事?”
魏长义冷着脸,眼中带着几分愠怒。
赵长茹更是不解了。
她一没言语冲撞,二没态度不善,咋还惹得魏长义不高兴了?
魏长义的目光下移,落在赵长茹的小腹,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些。
赵长茹登时生出几分窘迫。
难道这人看出她来大姨妈了?
想着,赵长茹抬手捂着小腹,侧过身去,不让魏长义死盯着。
她刚才在空间里检查过了,她的裙子并没有沾上血迹。
魏长义不可能知道她来月事了呀!
但他这个眼神,又分明带着痛恨。
除了憎恶葵水这污浊之物,还能憎恶啥呢?
赵长茹想着,便不由得生出些气愤的情绪。
她已尽她最大的努力,不让这些愚昧无知,认为女人的经血,是污秽之物的古代男人,知晓她尴尬的境遇,却也不代表她得因此唯唯诺诺,心甘情愿地接受别人的歧视!
她不去主动挑战别人的底线,不去招惹人嫌弃,便是她能做的所有了。
“魏公子!”
赵长茹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虽说现今国朝民风开放,但魏长义这般一瞬不移地,将她盯着的举动,也是十足轻浮的。
魏长义不为所动,仍旧将赵长茹盯着。
赵长茹让他看得窝火,正要质问他看啥时。
门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赵长茹抬眼看去,便见着薛大夫被两名侍卫架着,拖进了客栈之中。
“哎呀!要命!”
薛大夫喘着气,“小公子的腿,得慢慢治,急不得,急不得,我昨日才施了针,今日怎也得午后再施针,那时阳气最是充足,才更有利于除小公子腿上的寒疾。”
薛大夫一面说着,一面被侍卫拎着,带到魏长义面前。
“魏公子!你得信老夫啊……”
不等他说完,魏长义便下令道:“把脉。”
薛大夫闻言愣住,小心翼翼地问道:“魏公子,你不舒服?”
魏长义不作回应。
薛大夫想了想,颤巍巍地探出手,要去摸魏长义的脉。
魏长义一记冷眼射过去。
薛大夫吓得一瞬规矩收回手,疑惑不解地将魏长义看着,询问道:“魏公子?”
魏长义看向赵长茹,简短意赅道:“她。”
薛大夫顺着他目光所指,看向站在茶水间帘前的赵长茹,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问道:“你有啥不舒服的?”
他对赵长茹便没对魏长义那般恭敬了。
赵长茹并不气恼。
为医者自该有几分尊严。
薛大夫现下对她的模样,只不过是在医馆坐诊时,最为寻常的态度语气。
谈不上有多亲切,也并不凶恶。
赵长茹摇了摇头,“无碍。”
薛大夫闻言,吹胡子瞪眼,“有碍无碍,老夫说了算,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啥?”
医者最是讨厌讳疾忌医之人。
说着,薛大夫便撸着袖子,招手让赵长茹快些坐下,他要亲自为她把脉,来看赵长茹到底有碍,还是无碍。
赵长茹记得。
薛大夫是不治妇科的。
但今日有魏长义在一旁,便是薛大夫百般不情愿,许是也得压着抵触的情绪,为她诊脉开方。
赵长茹不想为这等小事,挑战薛大夫的职业规矩,也不想薛大夫因受人胁迫,而对她心生怨意。
她抬眼看向魏长义,露出一抹感激的笑。
原来,魏长义方才那般,是担心她的身体。
一时之间,赵长茹觉着心里暖洋洋的。
从前她便见识过这样的人,表面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内心十分柔软,看见别人有困难,总是会想要伸出援手。
反倒是那些嘴上嘘寒问暖的“贴心”人儿,到了关键时刻推三阻四,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
她现下的笑里,少了几分算计。
她只是这般单纯的,由心而发的笑着。
魏长义一瞬触动,别开眼去。
薛大夫见赵长茹立着不懂,只知仰着脸一个劲儿傻笑,气得七窍生烟,但碍于魏长义在一旁,他也不便对赵长茹发太大的脾气。
他虽不知魏长义与赵长茹有何瓜葛,但他还没忘,自个儿是魏长义命人抓来,专门给赵长茹诊脉看病的。
人不来就我,我便去就人。
于是,薛大夫气呼呼地走向赵长茹,送“上门”要给赵长茹诊脉。
赵长茹躲不过,只得探出手。
眼见着,薛大夫要扶着她的手,要搭手诊脉,赵长茹不由得生出几分犹豫。
她要是不要与薛大夫直言实情?
说实在的,她有些尴尬难言。
但若是不说,薛大夫诊脉便知实情,届时若是摆出臭脸来,她只怕更是尴尬不已。
就在薛大夫的手将要搭上赵长茹的手腕时,一道瘦削的身影颓丧地走进客栈中。
赵长茹眼一眯,收回了探出的手,递给薛大夫一个抱歉的眼神,绕过薛大夫便奔向拿道声音。
“你这臭小子!跑哪儿去了!”
赵长茹从上到下将六福打量一边,并没见着六福身上有明显的伤,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担心少了几分,气愤便多了几分。
她一把抓住六福,便是一顿数落,“来时咋说的?会听话!这便是你说的听话!若知是今日这般情形,我定不会带你进城来!”
六福垂着头不说话。
赵长茹一瞬便心软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我就骂你两句,是你先不听话在先,该骂不是?你可别掉眼豆子啊!”
六福抽抽搭搭的,眼泪直往下掉。
赵长茹眯起眼。
这孩子平素不爱哭的,便是与她装虚作伪时,也只眼中含泪扮作一副惨兮兮模样,那他那双巴巴的眼将她望着,绝不让她错认半分他的可怜。
像今日这般只顾自个儿落泪的情形却是少见。
赵长茹心头咯噔一声,“银票丢了?”
六福抬手抹了一把泪,并不作答。
赵长茹咬牙忍痛。
一千五百两银丢了,就是一千五百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肉上。
薛大夫、魏长义以及那一众侍卫,一双双眼睛全将赵长茹望着。
薛大夫不知详情,眼中带着的疑惑与探究。
魏长义那双无波无澜的眼,并不能看不出情绪。。
其余的侍卫则已料定六福要挨打。
那可是一千五百两银子。
对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来说,这一千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孩子弄丢了这般大额银票,这妇人定然再忍不得气!
赵长茹气吗?
气,但心疼更多些。
且那气,是气自个儿一时大意,并非气六福弄丢银两。
她让六福揣着银两,是想着自个儿与六福形影不离,若有人敢向六福下手,意图抢走六福怀里揣着的银票,她定不会让那人得逞。
可她只顾自己想事,不知六福何时走丢了。
让六福因为揣着一千五百两银票而身处危险之中,此时又让六福因丢银之事难过……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
丢银之事已成定局,她再如何气也于事无补,且若是将这气撒在六福身上,才真是她的懦弱与无能。
因她若是将此事怪罪到六福头上,便是自个儿不敢面对,不敢面对是自个儿疏忽大意,才造成这般大的损失。
看管小孩子本就是大人的责任。
赵长茹叹一口气,正要出言安慰六福。
恰时,客栈小二匆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