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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惊艳绝伦

“这……”汴梁旧人们纷纷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中都不敢说话。

李默浑然不觉, 骄傲地昂起头,“我妹妹确实才压江南。”

“哦?”皇上饶有兴趣地看他,笑道, “只知道李爱卿才学过人,还不知道你的妹妹也颇有才华。”

李柠抬眸看皇上, 落落大方地起身行礼,“不过才疏学浅, 只是得他人偏爱罢了。”

“即是才疏学浅,那就别冠以才女了。”商安歌沙哑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回荡在宴席上, 久久难消。

施知鸢差点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李柠脸色青白变幻许久,终款款微笑, “世人厚爱,不敢辜负。”

商安歌的头一点没向她转, 因着幕帘,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柠想不通这个活阎王怎么上来就为难自己。

她怎么会知道,商安歌还记得在酒楼 李氏兄妹刁难施知鸢的事。

欺负施知鸢, 久报不晚。

商安歌神态自若地抿口茶。

公主打破僵局,期待的少女口吻, “我还等着听佳作呢!”

“哈哈,小娘子只是自谦罢了,被偏爱定是有理由的。”就像施丫头, 皇上和蔼地道。

一些朝堂上墙头草们,随风吹彩虹屁,“古有班固班昭, 今有李默李柠,是大郢之幸。”

“恭贺官家得人才济济。”又一臣堆笑道。

“依老臣看,李学士以才华无双,其妹的才定然也不可多得。”

看着风头正盛的李默,长久不升职的老臣恭维道。

能夸赶紧使劲夸,捧对脚说不定升官有望了。

李默一副本就如此的模样,笑着昂头听这些赞美之词。

李柠的发丝、裙摆随风飘扬,轻轻弯膝,行礼,“那民女就献丑了。”

南方才子们纷纷鼓掌,期待地看她。

她环目四顾,看着这漫山红叶,溪水蜿蜒,半垂眸,“红霞落雨染,青蔓勾画织。举盏交错笑,孩童嬉闹意。”

“好一幅诗意画卷,好一副百姓喜乐的场景!”

一文人下意识地激动地站起,兴奋地道。

老臣闭着眼,晃着头,慢慢品,“妙哉妙哉,以红霞比枫叶,以青蔓比小溪,一个染,一个织字更是灵气,韵味啊!”

“好诗!好诗!”皇上也点头赞赏道。

施知鸢也点点头,这个小娘子确实有才华,当时在客栈时就觉得她有想法,如今听诗,文采中还透着浪漫,很好很好。

施知鸢略有欣赏地看她,而且,长得也确实如高岭之花,清丽风骨,好看。

施南鹄不平地看旁边笑容嘻嘻的施知鸢,“喂,姐,她可是冲你来的!你还这样?!”

“对我有敌意归有敌意,但她有才也是真的啊。”施知鸢随口道。

“……。”

施南鹄忘了,自己这个姐姐,向来宰相肚里能撑船,坦荡得油盐不进。

公主见众人都赞赏,尤其皇上眼中满满的认可,得意地一扬眉,施知鸢啊施知鸢,你以为世上就你一个人有才华么?

以为气到她,公主乐得一笑,继续添油加醋,“不亏是第一才女,诗句一出,惊艳四座啊。”

李柠轻点头感谢,然后也不再自谦,没拒绝没搭话地坐下,任他人赞赏。

“李小娘子在江南可是风云人物,诗都被大家争相传阅的。”一南方才子与有荣焉地道。

汴梁的才俊蹙眉,“有才是有才,但这第一……不止于吧。”

商安歌幕帘下的眉眼认可地一松,不就描绘个画面,没深度,有什么可夸成这样的。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轻点。

陈政事会意,思考两瞬道,“诗意浪漫上乘,风骨迤逦更为难得,当年施乡君的诗,惊艳微臣许久。第一不第一的,臣不知道,只知道诗有喜好,意有深浅。”

“这是在责怪诗意浅喽?”

一朝臣不敢说出来,小声和旁边的人说。

他旁边正好是一武将,五大三粗,粗壮的手一摆,烦躁道,“他们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有能耐,让施乡君作一首啊,反正现在大家都在!”

新上任的江南才子年轻气盛,当时就不满道。

汴梁老臣惋惜地看他,何必自请猛虎来吃自己,个个表情像看自投罗网而不知的傻子。

汴梁气盛的公子娘子也站起来,“比就比,别到时候哭唧唧!”

这阵子以施家为头的北方才子,和以李家为头的南方才子,积怨已久,趁此全爆发了。

皇上高坐上位,颇有深意地含笑看着这一幕。

商安歌默默的,把这一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越争越凶的众人,再次被更夸张点名的施知鸢:……。

王弗栗担忧地看她,自己就担心这样,结果还是发生了。

不知道这次施知鸢能不能把这么厉害的人压下去,王弗栗不安地直扣手指。

皇上期许地转看向施知鸢,施知鸢看看望着她的众人,松弛地起身,不见半分拘谨,“诗嘛,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更有趣。”

南北方文人皆一怔,她这是在一语双关么?

单纯提诗的施知鸢并不知道他们又想远了。

“那我就有感而发啦。”施知鸢笑。

福大掌事还有主管书局的朝官,些许文人赶紧拿出笔墨,严阵以待。

李柠看着这些自己不曾遇见过的待遇,眉头微蹙。

咵咵地掌声响起,北方才子们激动地使劲鼓掌。

“切。”南方才子不屑。

施知鸢眼波流转,旋即甜美笑道,“云抱红山眠,地纳百江流。轻鹿踏叶飞,银河引径直。”

老学究本细品的眼,震惊地一下睁开,“好一气势磅礴的画卷!诗中各物相辅相成,包容万象!!”

这胸襟竟是出自年少的小娘子!

让老夫汗颜,老学究五味杂陈地赞许看她。

随之而提笔记录的各位,看着手中不由得也跟着运笔潇洒,气势磅礴的诗作,如获至宝的兴奋!“实在难得!”

“好诗!这才是真正的佳作!!”北方才子们激动地噼里啪啦地全鼓掌。

一时之间,掌声震得山间回荡不停。

与之相对的是另一侧呆若木鸡,目瞪口呆的南方才子,偶有回过神的人也由衷地鼓起掌,钦佩地看施知鸢。

之前吵吵最欢的那位南方才子震惊地看她,她……她是文曲星下凡吧?!

“这……?”

墙头草们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李家兄妹,再看看神色泰然的施家一家,怎么办,输了的当红新人,赢了的失宠旧人,夸哪头?!

怎么办?怎么办呀?!焦虑地汗都流下来了。

施知鸢不卑不亢,神色如常地笑着,给大家行个礼,感谢大家的喜欢。

落座后,施南鹄嗖地在桌后给她树个大拇指,论涨脸,还是姐!

施南鹄嘚瑟地昂着头,招摇的纨绔模样,没有李默骄傲的盛气凌人,只有少年的稚气可爱。

“真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施知鸢坦诚道,诗嘛,本就是直抒胸臆的话而已。

最起码施知鸢是这么想的。

施太师满意地捋着胡须,含笑稳重。

看着皇上欣赏赞许的眼神,公主气得直磨牙,狠狠地剜李柠一眼,没用的东西。

李柠紧咬嘴唇,满眼的不敢置信,她的诗无论用字,造景都高于自己,她……,气极地垂眸,这次自己败了。

“是她占了优势,后你一步说的。”李默怕妹妹难受,赶紧道。

李柠扭头,撕咬着嘴唇,不言一语。

“呵,还封第一才女,井底之蛙。”

不知道谁那轻飘飘地传来这句话。

李柠的脸更煞白了。

高位上安安静静,满脸稚气的少年,惊艳地反复小声道,“轻鹿踏叶飞,银河引径直。妙,妙啊。”

“施乡君。”少年难得激动地起身。

“嗯?”施知鸢闻声,起身转头望向十三皇子,六岁的他站起来,将将比桌子高一个头,奶里奶气,胖嘟嘟的,甚是可爱,“殿下有何事?”

十三皇子眼中看她都是光,崇拜地笑,“你作的诗真的很好,若……若是还有新诗,可不可以第一时间给我?”

施知鸢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宠溺地道,“好。”

十三皇子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似的,开心得眉飞色舞。

“弟弟年幼,叨扰乡君了。”

二皇子气虚而弱的声音特别温文尔雅,毫无血色却精致如瓷,轻垂长长的睫毛,礼仪周到地道。

“没没,小事。”

施知鸢连忙摆手,“能得殿下喜欢,是臣荣幸。”

因为有称号,所以她不再称民女,而是臣。

施知鸢看着二皇子,若是他身体好,肯定也是个气宇轩昂的龙凤相。

二皇子轻咳几声,脸色更虚弱些,扬起嘴角,缓慢而赞许地道,“读你的诗,总会开阔心灵,让人舒服、开心许多。”

礼部侍郎顺势道,“要不,咱们官方整理出本诗集吧?”

民间抢诗集都抢疯了,那些书肆可好好挣了一大笔!

“不必了,官方出的话,手续麻烦,不如民间快。”

皇家摆手,道。

礼部侍郎低头,不敢再说。

本赞许议论的朝官注意到,好些都不敢再言,官家这意思……岂不是不想认证施知鸢的优秀?说到底还是想压制施家……

墙头草嗅到风向,立马道,“可惜施乡君只有作诗的才华,李小娘子书法一绝,李学士的眼界更是难得,可是从未见过施乡君墨宝,也没听到过她评说朝政。”

曾亲眼见她一语道破天机的杜褚皱眉,看他。

有施知鸢的拥护者道,“今日评的诗,何必说他话?!而且论兄弟的话,施学士(施项云)的才华也是横溢。”

“对啊,对啊。”

大家都应声附和道。

商安歌看看眼中对施知鸢是满意,但是却不夸一句的皇上,思考片刻,顶着沙哑的声音道,“施家不过太师还有点见解,其余不过虚有其表,怎能和李学士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满席寂静。

诧异地互相看看,安王爷这话说的,太狠。

一向在朝堂上敢说敢做的商安歌,丝毫不惧,接着补道,“啊,不对,施太师已经年迈,眼界不免老旧,也称不上好。”

皇上皱眉,压声道,“宁儿!”

底下有人小声议论道,“这位祖宗又开始了,还不敢怼他。”

“也就他,各种跟人呛。目中无人,胆大妄为!”

又一人小声道,“一开始还以为他不喜欢李氏兄妹,这么看来,这两家比较起来,他更不喜施家。”

原来他就是这么气父亲的?!施知鸢一下弹起来,“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不知道王爷可否听过。年少难免轻狂,不经历岁月,怎能稳重相持,准确判断局势。”

往日在人前,他人说他一句,他给人一句,气极还给一拳的安王爷,此刻被施知鸢怼,沉默。

遮着斗笠,大家看不见他表情。

二皇子轻咳两声。

安静地只听得见咳嗽声。

公主最先回过神,笑道,“李学士之前提的那个《商论》,我无缘得见,好好奇写的到底是什么?”

“以利为向,先保证国库充盈,再保障银两的持续增长。”一朝官解释道,“是独树一帜的新见解。”

“好厉害哦。”公主崇拜地道。

李默受之,神采回来许多。

商安歌看似随意地抿口茶,一大臣会意,立马道,“李学士另辟蹊径,比以前的思想好多了!”

以前的思想——施家,因为被连连打压,此派门生学子们不知道还能否出言力辩,怕再火上浇油。

这下风向便立马一边倒起来,全是夸李家,损施家,施家全无还手之力。

商安歌透过幕帘,一直在观察皇上,果然,皇上脸色终于变了,眉头微蹙。

“施爱卿是朕不可多得的镜子,更是朕的主心骨,意不在新旧,在适合二字。”

声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那些贬损施家的立马跪了下去,捂嘴,瑟瑟发抖。

皇上舒口气,“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当团结一心,不能再胡乱争吵。”

“是!”

所有人都齐齐下跪道。

“既然说到这,就正好宣布朕以下命施项云,宁故同修书。”

墙头草们大惊,不是说不喜施项云,频频退回折子么?!这怎么还升职了?!

那个宁故不是李默的同乡好友吗?这……官家这是何意?

皇上捂额,“好好的秋游玩耍,又闹得这么正式。大家都平身吧,不用太拘谨。”

“是。”

大家又纷纷落座,努力装成悠闲闲唠的样子。

实则心里都七上八下,不懂官家想法。

那些墙头草们意识到施家还是那个施家,差点要去给施家跪下,闹心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捧什么新人臭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真是糊涂!

糊涂啊糊涂!

施项云低头,喃喃,“官家不是说过些日子,再下旨么?怎么提前了?”

施太师给他夹菜,“好好做事就好。”

其余的不要说,不要做。

“刚刚我冲动了。”施知鸢垂头,这段日子不是不知道世人猜测,全家不做过多解释,一是因为皇上始终忌惮施家的民望,由此降些也好,二是因为太子之事,确实与施太师倡导的先为人,再做事的思想有关,这个当口,事少则安,况且都心知肚明,皇上终是会用、会护施家的。

施南鹄愤愤不平道,“姐,你比我强。要不是官家在这,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就掳袖子上去打他了!”

“噗。”施知鸢笑了,扬起下巴,“不过,重来一遍,我也会说的。”

商安歌见终于逼得皇上停止压施家,心里舒服极了。

皇上故意捧李默,也不过是发现个不追随施太师的可用之人,用之,来平分施太师的名气,造成平衡的对质局面,互相牵制。

一旦打破平衡,官家必然会把势弱的一方再抬起来些。

而如果有一天平衡彻底失衡,官家绝对不想看见第二个施太师,还是个不熟悉不可控的新“施太师”。

商安歌太了解皇上了。

一曲歌舞让气氛彻底松弛,又回到最初的模样。

皇上依旧笑容满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武赛开始,大家尽情地去玩吧。”

“好嘞!”

三三两两结队去玩,这次连年迈朝官、皇子公主都出马了。

皇上留住商安歌,故意等到所有想走的人都走了,才道,“宁儿,现在不是在朝堂,不要和别人那么针锋相对。”

这话是这么说,可没听出来官家一点不高兴。

商安歌知道他越不得大臣欢心,皇上越放心,才故意如此性情,“是,臣必收敛些。”

“这样才好。”皇上欣慰道。

皇上看看施家,“还有,知道你不喜施家,可是面上总要过去的。”

不喜甚好,若是常胜武将和威望文人联合到一块,该是皇上心惊的时刻了,可他是仁德开明的皇帝,怎么能做疑虑自己臣子的事呢?

要让大臣们和睦,才好。

商安歌应话地点头,故作为难地道,“臣……尽力。”

皇上满意地点头。

商安歌看向施知鸢,嘴角轻扬,那我就正大光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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