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修）争风吃醋
“蠢货！”
右相府的管事气得捶下妇人的头, “砸人都没砸上！”
妇人垂着头，“要不是他被叫住……”
“哐。”又一下砸到她头上。
管事跟右相一样油头满面，肥头大耳, 此刻或许太气，本就圆鼓鼓的肚子更鼓，活像个大号的癞蛤蟆, “跟着他！绝不能让他活着带那卷卷宗回去。”
妇人忙道，“是。”
“还不快去！”管事狠狠地从后踹下那妇人, 妇人踉跄一下，赶紧快步走了。
屋内暗处的管事不敢探出头, 龟缩在角落里，望着阳光灿烂的窗外, 眉头微蹙，“施乡君也在。”
杜褚被险些砸一下, 几个旁边路过的百姓好心地围过来，“小伙子, 没事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杜褚憨憨地抱紧卷宗，笑着点点头, 再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窗户, 有些失望。
差点砸到人该道句歉的，杜褚又转念一想，大概是怕自己会讹她, 害怕吧。
没事，没砸到就好。
施知鸢在二楼朝他挥挥手，“你还好吧？”
杜褚点下头, 眼神落到胭脂铺的牌匾上，胭脂……女儿家喜欢的胭脂，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里突然迸出点光亮，再抬头看着施知鸢身后斑驳的人影，光亮更亮了。
商安歌瞥见，不动声色地把窗户一关。
堵住杜褚视线。
“风大容易着凉。”商安歌把施知鸢引回座位上。
“还好呀，不冷啊。”
施知鸢纳闷，今儿阳光多暖～。
宁夫人看着那合上的窗户，笑得更意味深长了，“刚你遇见熟人了？”
“嗯，说起来母亲也见过他。之前秋游跟我一起放风筝的那位。”
“他呀。”宁夫人一下想起来，“圆圆的脸，长得白白净净的那个。”
商安歌添茶的手一停，抬眼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随意道，“又圆又白，馒头。”
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这孩子在吃醋。
怎么能打趣外貌，施知鸢略埋怨地瞥他一眼。
他理直气壮，神态自若地添茶，知道不对，但就是不认。
“好久不见。”馒头·杜褚恭恭敬敬地立在二楼楼梯口，环顾圈二楼，眼里期待欣喜的光逐渐减淡，……陆小娘子没和她一起来逛铺子……
不过看着施知鸢，杜褚脸上越来越扬起笑容，再见她也是开心的。
难得合脾气的朋友。
商安歌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正大光明地温柔看施知鸢，像是不屑他，像是在宣告她是他的，又像是自信自若的云淡风轻。
“好久不见。”施知鸢没心没肺地坦荡地挥起胳膊。
杜褚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先对宁夫人行了个礼。
施知鸢仰着头，看站着的他，“你是来给谁选胭脂么？！”
“没没！”杜褚连忙摆手，别让她误会自己有心仪的姑娘，再让别人误会，“我只是看见你在，想着遇见了就来打个招呼。”
宁夫人指指旁的位置，“坐。”
“谢谢夫人。”杜褚整理好衣襟，才端端正正坐下。
宁夫人瞧着这孩子也挺好，长得有精气神，干净端正。
他这一坐，和施知鸢中间隔着宁夫人，倒是离商安歌更近些。
商安歌收回添茶的手，没给他添杯也没添茶，表面的客气都没做。过会儿，还是小二添茶添杯。
小二觉得也对，王爷的茶也不是谁都能喝的。
“请问这二楼也能进么？”一楼的小娘子们瞧杜褚进来了，才想起来有个二楼。
侯在门口的小二道，“请。”
走在前面的小娘子提着裙子进来，看到商安歌，愣了一瞬，惊喜地捂嘴回身看小姐妹。
小姐妹忙探头一看，哇，这公子竟然就在二楼。
推推搡搡的小动作不断，几个小娘子藏着笑地开始看胭脂。
“乡君，这场景好像你出现在书肆的情景。”杜褚感慨道。
施知鸢拄着脸，笑着侧头看她们，“可这次不是因为我，是因为……”美人、商安歌几个字到嘴边，硬生生被她吞下去，“少东家。”
宁夫人喝口茶，带笑地看他们。
商安歌略惊讶道，“小娘子竟是施乡君？！”
“你……不知道？”杜褚更惊讶地看施知鸢，犹豫下缓缓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施知鸢摆摆手，随口道，“早晚会知道的。”
“难怪。”商安歌不放过光明正大夸施知鸢的机会，“难怪做事都这么优秀，又好相处。”
杜褚颇感认同，“其实，我以前还觉得传言夸大，但是当初初见，飘逸脱俗，像极外界对她的形容，就猜眼到她就是传说中的施知鸢。相处下来，所为也是让我钦佩。”
看着宁夫人，杜褚真心道，“太师、夫人，教女有方。”
宁夫人总会这些夸赞，听得耳朵起茧了，倒是没太大反应，不过笑容却越来越灿烂了。
“外界真真假假，夸大的地方有，没发现的地方也有。”
商安歌平平淡淡地语气，像是随口一接，“虽然第一次见施乡君，但是感觉她不是那么在意外界看法和声音的人。”
杜褚感觉他对自己的意思有偏差，“不，我只是想说乡君确实优秀。”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不用非再多言。”
“……。”杜褚有点被噎到。
商安歌又道，“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就只觉得拍马屁挺无聊的。”
“……。”杜褚着急地看宁夫人和施知鸢，“我没有，我实话实说。”
“明白，你也没跟我客套过。”施知鸢道。
杜褚松口气。
商安歌心里莫名地燃起一股火，看这个杜褚更不顺眼。
施知鸢看看商安歌，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又转念想他本来就直言直语，可能真的以为杜褚在拍马屁吧。
干脆换个话题，施知鸢看眼他抱着的卷宗，“最近大理寺很忙吧。”
“有几个案子要处理。”杜褚顶着近四天没洗的头发、黑眼圈，却丝毫没有疲态，说起职务还热情澎湃，“不过，就快有进展了！”
宁夫人有点心疼，“年纪轻轻，也要注意身体。”
“扛得住。”杜褚呲着牙笑道。
瞧瞧施知鸢，他眼眸半垂，有点欲言又止，“不知……”
不知陆小娘子近日可好……
可这话不好说出口。
男子问女子近况，……自己又和陆小娘子称不上是好友，问……会不会太唐突？
杜褚犹犹豫豫，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愣是没问出口。
真磨叽，商安歌烦躁起来，这副模样是想说什么废话。
“若是觉得不该说，就别说。”
杜褚又被噎一下，倒叹口气，“也对。”
这回换商安歌噎住了，还头一次见被怼完不气的，不由得高看这男子一眼。
杜褚一扬头，精神又抖擞起来，“来日方长。”肯定会见到的！
来日方长？！商安歌彻底把头转过来看他，他刚一直在夸施知鸢，看见她在，还特意跑上来。
他想干嘛？
宁夫人眼神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来回转，见施知鸢没心没肺的模样，愁得眉头一蹙，这两个孩子都为她快打起来了，她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千万别告诉我她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