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说不定王爷要成你姐夫了
或许是商安歌的一番话, 施知鸢没那么难过了。
侧躺在马车上,施知鸢边看特意带的《民间奇记》,边把玩刚折的柳枝, 难得的还哼起几个调。
他之前对自己好不都是假的,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
还说他对自己不设防。
念及他带自己入秘密胭脂铺,告知所行不止这些人, 坦荡的无所保留。
确实没设防。
嘴角更翘起来,施知鸢哼的小调更欢悦了。
而那句“心悦之人”倒没被她在意。
“咚咚。”商安歌骑着马轻敲车壁。
施知鸢掀开车帘, 露出小脑袋,“干嘛?”
商安歌含笑道, “前面有瀑布。”
——还记得她提过想看。
施知鸢一下精神起来,雀跃地利落下马车, 激动道,“在哪?”
“我带你去。”商安歌笑盈盈的。
施南鹄一听也骑马过来, 期待道,“我也想去。”
商安歌看他, 嘴角降下来。
施知鸢见商安歌不悦,笑着一抬下巴,“一起呀。”
“……。”商安歌:她故意的。
曾婆婆骑着马, 慢悠悠过来,犀利道, “一共就三位主官,都去看瀑布,不好吧?”
“那就我和我姐一起!”施南鹄立马改变决定。
商安歌平平地道, “只有我知道路。”
施南鹄还要说话,商安歌直接堵住,“你带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我俩走另外一条路, 应该差不多同时在前面的驿站回合。”
“哦。”施南鹄丧丧的应一声。
要单独和他一起,施知鸢看看地,权衡下是瀑布重要,还是避他重要,犹豫几瞬,立马判断:瀑布重要。
翻身上马,依旧没看商安歌,施知鸢道,“走吧。”
“好。”商安歌愿望得逞般窃喜一下。
树林茂盛,阳光照射下来留下斑驳光影,再随着越往里走,越雾气腾腾,一步一步如进梦幻仙境一般。
商安歌毫无领路的自觉,明明自然生长的树与树之间间隔很近,非得跟施知鸢保持在一条线上。
粘着她,使劲地往她身边凑,让她想忽视他都不行。
哼,景色美,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施知鸢俏皮地一哼,没理他,任他粘。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水花冲击着石头炸开的声音喧闹又欢腾。近在咫尺,施知鸢一勒马缰,笑着赶紧奔过去,扑面而来的凉雾,舒服极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施知鸢跃下马,目不转睛地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壮阔迤逦。还是头一次看见瀑布,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但也好好看,施知鸢笑着靠近它。
抬起手,施知鸢感受着飞溅的水珠落在手心,凉凉的,像触碰到瀑布的生命,和它握手一般。
心情也被卷得舒展开来,施知鸢轻轻闭上眼,听着水声,感受着雾气,如空中鸟,水中鱼般自在惬意。
商安歌没看瀑布,一直在含笑看她。行路不便,施知鸢只梳个最简单的发髻,却更天然去雕饰,衬托出她出水芙蓉,明丽脱俗。仙境之中,亭亭而立的不染俗世的仙女巧笑倩兮,好像融在瀑布里,阳光中,每缕风里。
太美好的画面,商安歌一向刀尖里来去,毫不留意身边物的人,都不由得走近瀑布,也抬起手,跟她做一样的动作,感受这份美好。
好像的确还不错。
商安歌又扬起笑意。
施知鸢睁开眼,就看见身边挨着的他,愣了一下,随即看见他学自己,不禁眉弯眼笑。
“我终于看见你见我笑了。”商安歌欣喜道。
“学人精。”施知鸢笑着哼一声。
商安歌垂眸坏笑一下,学着施知鸢的模样哼一声,用一样的调,“学人精。”
不过他温柔低调的磁性声音娇起来格外滑稽。
施知鸢强忍下笑还是没忍住,噗地笑起来,“我哪有那么幼稚?”
商安歌依旧学她,“我哪有那么幼稚?”
“不许学我啦!”施知鸢有些生气地叉腰。
气鼓鼓的小河豚,可爱极了,商安歌的目光都快化了,弯腰笑着凑近她,鼻尖和鼻尖近得不过咫尺,带了丝勾·引地道,“小娘子说我学人精,我便是。”
腾!施知鸢脸立马红了!
他变了!之前跟他说学自己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
商安歌看着红彤彤的呆愣的施知鸢,笑意更浓,她是喜欢自己的,自己之前也这样,这回自己可知道,“我一直都是听话的。”
声音乖极了。
乖的施知鸢心乱跳地更严重。
施知鸢慌乱无措地赶紧推开他,自己跳开好远,“站在那,不许动。”
商安歌乖乖站在那。
伴随着瀑布水声,施知鸢已经分不清是心跳得太猛,还是水冲溅的太厉害,不过水雾里的商安歌真好看,“王爷请自重。”
“情不自禁。”商安歌垂眸,其实刚刚好想鼻子碰碰她那小巧的鼻,可还是忍住了,“下次不了。”
天,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太招人了。施知鸢咽口吐沫,色令智昏,自己不要被他的美色再次勾引。
恋恋不舍地看眼瀑布,施知鸢翻身上马,“那条路往哪走?”才不要再和他同行,要跟他拉开距离!
商安歌抬眸看她,楞了楞,才抬手给她指方向。
赶紧拽动马头,施知鸢按照他指的小路疾驰,很快离开这地方。
跑着跑着,施知鸢一直没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不禁又慢下来。
有点担心,他怎么还没追上来?施知鸢蹙眉,让马慢点走,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
施知鸢有些担心,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可能走错路了,我给折回去。
驱马沿水声方向,施知鸢又寻回去。
结果就看见瀑布前,商安歌仍乖乖地站在施知鸢让他站在那的地方。
“……你怎么不走?”施知鸢有点懵。
商安歌见她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含笑道,“你不让动。”
“……。”施知鸢彻底傻了,心疼得就跟温水煮的那只青蛙一样。
商安歌看着她喃喃,“不想再惹你生气了。”
彻底心软了,施知鸢扭头,“一起回去。”
“好。”商安歌破涕而笑,利落地翻身上马。
如愿以偿的他又粘着施知鸢,跟她一并走在小路上,再看风景,感觉比来时更好看了呢。
驿站里,施南鹄安置好一行人,坐在大堂里望着门口,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瀑布什么样?”
“水样。”
曾婆婆抱着刚买的一坛酒坐在他旁边。
施南鹄无语地看她,真没生活,扫兴极了,“婆婆,我差点就可以看见了。水样也是样啊。”
嘭,一揭酒盖,曾婆婆倒上一碗酒,痛快地一口干,“小公子,我这是帮你。在这俩人旁边,又尴尬又生气。”
想起来他们那些在面前甜腻腻的模样,曾婆婆就连连摇头叹气。
“奇怪,和安王爷一同,有什么不一样的?”施南鹄指指自己,“我跟姐玩过多少地方了。”
“蠢。”
曾婆婆发现男子的脑袋是一个比一个木头疙瘩,想起那晚商安歌的话,“说不定王爷要成你姐夫了。”
施南鹄激动地拍桌而起,怒道,“胡说!”
“嘿,还不信?”曾婆婆嫌弃地瞥他一眼,再给自己倒上酒,叹口气,“也是,这也不是王爷想当就能当的。”
“少把我姐和那家伙扯上那种关系。”施南鹄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曾婆婆摇摇头,“无可救药。”
“你!”施南鹄觉得这婆婆好气人!要不是看她年纪大,非跟她好好理论理论。
施知鸢和商安歌把马交给小二,刚跨进大堂,施南鹄就立马飞奔过来,拽着施知鸢,和商安歌离得远远的,“姐,委屈你和他共处了。”
“嗯。”其实,也不是很委屈,施知鸢心虚地应声。
推着施知鸢肩,施南鹄直把她往二楼引,“我给你选了个好房间,今儿你绝对能睡个好觉了。”
——赶紧让他看不到自己美若天仙的姐,可不能真让他喜欢上她。
——太惊悚了。
施知鸢被推的一头雾水。
商安歌就这样悻悻地看着她越走越远,哎,突然觉得自己真难。
角落里的暗卫注视着他,他也发现他,用眼神示意他去自己房间。
“禀主上,公主事以落。”暗卫简单陈述下公主的境况。
商安歌点点头,如他预料般差不多,不过皇上决定的时间比他想的还快。
若非公主惹得太过分,他也不想下如此狠手。
“茹妃有什么动作?”
“传旨之时,她就赶过去跪在皇上殿前,足足跪了四日,只求一见降罚,可惜皇上并未相见。最后还是晕了过去,才被人背回宫,回去就被皇上禁了足。”
商安歌轻叹一声,“这是自那事以后,她第一次主动见皇上吧。”
皇上凉薄至此,真是让人唏嘘。
暗卫又请示些事,事毕,才彻底离开。
商安歌背着手,透过窗户,看着万物复苏的世界,眼眸里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大堂内,进来五六个男男女女,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风尘仆仆。其中,岁数大的以两鬓斑白,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年纪小的不过三四岁,还梳着鹁角发式。
妇人抱着个孩子,焦虑地拍阿拍他背,可孩子闭着眼,毫无唇色,好像很难受似的。
中年男子着急地寻上小二,“还有两个便宜的房么?”
小二看了看他们,皱着眉,退后一步,生怕沾上什么般,“你们从江东那边来?”
“不不不。”男子慌张的连忙摆手,“我们是从临县来的。”
施知鸢正巧刚出恭完要回房,站在二楼廊间,俯视着他们,蹙眉,他们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