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是结契长长久久

谢清欢有些不信：“真的有效吗？”

狐仙一脸纯良, “当然！”

谢清欢仍然纠结，“可是……”他翻来覆去那几句话，“不合礼仪, 何体统？太亵渎师尊了。”

狐仙眼珠子一转, 粲然笑：“我有一办法, 可以让大人加喜欢你。”

谢清欢微怔，问：“么办法？”

狐仙：“你会喝酒吗？俗话说，喝酒助兴，酒真是好东西啊！”

谢清欢拧眉，“可是我酒量不好。”

狐仙一拍手，“那不妙了？”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壶酒，“来, 张嘴。”

不等谢清欢反应, 狐仙利落地把一壶酒直接灌了下去，透明的酒水染湿水红的唇，顺着苍白下颚滴落。酒水入口的那瞬间, 少年的神情就呆滞了。

谢清欢神情怔忪，漆黑双眸漫上层水『色』, 纤长的睫『毛』微颤, 『露』出茫然而脆弱的神『色』。

他的身子晃『荡』一下, 差点从树上摔下，狐仙连忙扶住了他, “哎，小心！”

谢清欢摇头, 蹙着眉，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感觉好奇怪, 你怎么，”他看着眼前重影，不解问狐仙：“你怎么变两了？”

他酒量差，最多也就被江念用竹筷蘸点酒水喂过，哪里被人样直接就灌了一壶酒进去。狐仙也有想到所谓的酒量差是有么差，啧啧感慨：“不就是一壶果酒嘛，你不行啊。”

少年抱紧木剑，“我行。”

狐仙妥协，“好吧好吧，你行，真雄鸟不能说不行！”他盯着谢清欢的脸半晌，忽然笑了，“幸亏我的女身有在里，不然就算大人杀了我，我也非要把你抢回去，非礼人。”

谢清欢抬起红红眼睛，凶狠地瞪它，可惜他现在半点气势也有，反而惹得妖怪噗嗤一声就笑了。

狐仙看着酒醉的少年，拍拍他的肩，凑近小声说：“还记得我说的话吧，要——”

不等它说完，少年抱着木剑，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树上。

狐仙笑容欣慰：“孺妖可教，”它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等等，你还告诉我曲谱是么啊——喂——小鸟！”

……

江念在妖国王都转了一圈，采购完几储物袋的东西，可惜她不是主角，找到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宝贝，不像龙傲天气运加身，随便走走都能有一场奇遇。

她本想拎着洛瑶南出门再找找宝贝，用咒术找到傲天，发现他被小黄仙关在厢房里听佛法。

小黄仙：“施主，你在幻境之中心妄念，心思庞杂浮躁，不如抄誊经文三千遍静心吧。”

洛瑶南疯狂摇头，“三千遍，我的手还在吗？”

小黄仙不为所动，拿出纸笔。

洛瑶南本来还想着去妖国王都看看风土人情，却被一只黄鼠狼关在里誊写经文。他写了几遍失去耐心，把墨笔丢掉，雪白墙壁上被划出一长长墨痕。

小黄仙耐心将纸笔捡起，摆放在桌上。

洛瑶南偷偷抓起剑想反抗，然而小黄仙是实力强大的妖怪，抬手轻轻摁住他的肩，他便动弹不得了。他满心郁闷，心想，系统说他是么天命之子，有混得么惨的天命之子吗？

“我要静么心？”他再次把笔一丢，“不写了。”

小黄仙：“施主，你忘了你在幻境中做了么吗？”

洛瑶南沉默片刻，才开口：“我在幻境中做么，”他顿了顿，有些心虚地说：“不就是幻境吗？”

小黄仙叹气：“并非幻境，是施主心之所证。施主心中想的是么，幻境中，才会出现么。施主，贫僧再问一句，在幻境中经历的那些，你当真开心吗？”

洛瑶南看了它一眼，可惜妖怪顶着黄鼬脑袋，难看出微表情。他思索片刻，“不开心？”

小黄仙：“……施主，你在说谎，你只想逃避抄经文，而并非是真心思索我问的问题。那么就抄五千遍吧。”

洛瑶南连忙改口：“开心，废话，谁会不开心？”

小黄仙：“八千遍。”

洛瑶南满头问号，“么？你到底要我说么啊？”

小黄仙只是摇头，“施主，你太难渡了，”它捏紧拳头，“但我不会放弃的！”

洛瑶南悲伤地说：“你就不能放弃吗？放弃是德啊。”

江念在外面听了会他们的对话，最终选择离开，让洛瑶南不要失去快乐学习的夜晚。

想想出行已经收获丰盛，原书里洛瑶南拿到的宝贝也么多，江念就不再抱着掘地三尺的态度寻宝，漫无目的在街上走。

今为了庆祝仁和咸鱼的妖王归来，王都挂满了灯火。

少女一袭橘黄的襦裙，长发疏起，发髻一根翠『色』簪子纤盈。她站在灯火中，眉眼被温煦的灯火照得柔灵动，就像一普通的少女，花灯节偷跑出家门，独自出来游玩。

她得好看，还是妖怪们鲜少见过的修士，多久，就有好几热辣大胆的妖怪过来送灵果香花，或者干脆直接求结契。

江念拒绝得烦了，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把来求结契的妖怪吓得屁滚『尿』流跑掉，她才泰然自若地又把脑袋装回去。

霸地牌傀儡，防火防水，随拆卸，那是真的好用。

经过么一番，有哪妖怪敢靠近她了，甚至整条街的妖都少了许多，显得十分清凉。

江念撇撇嘴，觉得么意思，本来想回去的，路上看见一卖花灯的店，心念一动，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最角落一盏不起眼的小花灯，嘴角翘了翘。

花灯上画的是一只圆滚滚的小鸟，蹲在敞开的窗口，望着外面纷飞的雪景，像在等着谁回来。一枝红梅斜斜飞来，梅花落在白雪中。

幅画太过萧索，因不被妖喜欢。

不过江念觉得里面圆滚滚的小鸟画得挺可爱的，从袖子里掏灵石，准备买了。老板早被她摘头神功吓得不轻，看她把手伸进袖子里，怕她又要把手给摘下来，吓得缩到角落：“都给你！都给你！我把店都给你，不要鲨我啊！”

江念皱眉，她有么可怕嘛？

群妖怪实在是有见过世面，看见摘脑袋就吓样，要是到陆鸣的将军坟上，不知会不会魂都吓散。她心中感慨着，把灵石放在柜台上，提起那花灯，慢慢转身离开，背影融入满街灯火中。

离开么久，她开始有些想念几徒弟。她飞回悬崖行宫上，倚着栏杆，凝视点着千盏万盏明灯的王都，心中想到接下来的剧情。

《碎魔》中，江绒与洛瑶南结契以后，越发恋爱脑上头，一件件把七杀宗的东西白送洛瑶南，包括她几徒弟。

其实书里几徒弟，与她的徒弟也不太像，只是有一样的名字。

比如君朝『露』，在书里，君朝『露』不满江绒待在九华山，沉『迷』谈恋爱，选择暗算洛瑶南，结果被男主光环直接给反死了。

君朝『露』心眼那么多，怎么可能么蠢就死了？

但江念忽然想到大徒弟修的法，不禁皱了皱眉。只有她与君朝『露』本人知，位七杀宗的首席，刑堂主人，修的是世上最罕见的轮回。

在遇到江念前，他已有许多轮回，机缘巧合半条腿踏上途，却因为凡人之躯，世世不得善终，活得仿佛是一在人间辗转的厉鬼。

江念也不知他一怎么就渡过的死劫，总之，她遇到了他，发现了他的特殊之处，朝他指了一条适合他的路。

本来江念不屑《碎魔》，觉得剧情里，徒弟的人设都崩么样了。

但她转念一想，不对，原剧情怕不是，君朝『露』觉得魔尊恋爱脑救了，毁灭吧，干脆选择找死跑路吧？她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气得一拍栏杆，直接把栏杆拍裂数片。

她不怪书中的君朝『露』，及跑路是德，只是觉得……

恋爱脑救了，毁灭吧！

江念想通一节后，开始认真思考书里的剧情了。书里，几徒弟下场都不太好，君朝『露』被男主反杀，慕曦儿落入陷阱中最后被囚在仙门，陆鸣则最惨烈，修魔反噬，万鬼嗜心。

但是书里的命运，并非不能改变。

江念想到盛琼花本来应该在十八溪里毁去灵根，现在却活得好好的，还弃明投暗转了风月，顿对未来充满信心。

她吹了一会冷风后，转身回到寝殿里，至门口，瞥了眼窗户，窗户依旧微敞着，留了一线。

难还有回来？不会被哪只大鸟叼走吧？

江念知不必为谢清欢担忧，心却忍不住微微一紧。在《碎魔》中，魔尊只收了三徒弟，对于他们的结局，江念好歹是知的，但谢清欢却是一异数，是七杀宗的异数，也是她的异数。

她眼前浮现少年清冷而动的眸光，心跳得快了几拍，山风吹得花灯晃『荡』几下，纸面绘的小鸟微张着嘴，仰望红梅白雪，像在一等风雪中归来的人。

江念推开门，闻见空气中一股极淡的酒香。

她陡然警觉，提着花灯慢慢靠近，越靠近床边，那股香气越浓，酒香中，又掺着丝丝缕缕梅花般的冷香。到最后，江念已经闻出是谁，嘴角弧度越来越深，“怎么喝酒啦？”

她突然被抓住手腕，手中花灯一晃，微弱的光悬在床头，照亮躺在榻上的少年。

他散着发，青衣微敞，『露』出纤长的脖颈，苍白的肌肤泛起淡粉，香气从每一『毛』孔散出来。

握住江念的掌心炽热滚烫，江念盯着敞开的衣领，手抖了抖，慢慢将花灯上移，挑灯看人。灯火照亮人的眉目，他好像被照得不好意思，抬起手遮住了眼睛，片刻，又慢慢将手放下，发亮的眼睛静静注视江念。

他有说话，江念也开口。

小肥啾花灯摇摇晃晃，光影错落，红纱床帐，人双。

江念提起灯，慢慢俯下身，手指点在他的脸上，本来微凉如玉的肌肤，现在变得暖乎乎的。她轻轻喊了声，“清欢？”

谢清欢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哑，应了一声。

江念：“你又醉啦。”

次不知喝了多少酒，醉得么厉害。

谢清欢忽然拽了拽，江念手中的花灯跌在白玉石砌的地上，漫开萤火般的光。她的身体顺势倒下，趴在谢清欢的身上，满怀酒香。

也许是因为酒力，他的怀抱变得温暖，不再是从前那样冰冰凉凉的触感。

江念喜欢种温暖的感觉，顺势搂住他的腰，『摸』上腰的候，少年的身体微微颤了颤。江念心想，么敏.感嘛，她曲起手指甚至想挠痒痒，下一瞬，又被人抓住了手。

谢清欢：“师尊。”

江念“哎”了一声，锲而不舍挣开他火热的掌心，想去试试挠他腰痒痒，他会不会弹起来。但谢清欢不给她使坏的机会，把她握得紧紧的，又喊了声，“念念”。

一瞬间，江念还以为师兄来找她，在还活着的人中，唯一一敢喊她念念的，只有师兄了。她大概也被谢清欢身上的酒香熏醉了，连忙用袖子遮住他的脸，“完了完了，快把你的脸挡住，『色』毁灭者要过来啦。”

“念念？”

袖子底下传来清润熟悉的声音，江念怔了片刻，缓缓移开袖子，『露』出熟悉的眉眼。

平清清冷冷的眼眸，现在微微泛红，软一潭春水。

他望着江念，“念念，不要和的妖怪结契，不骑它们，也不给它们弹琵琶，好不好？”

江念挠了把他的掌心，把他挠得松开手，从谢清欢身上趴起来，居临下地望着他。两人的长发如流水迤逦，交缠在一起。

她望着谢清欢发红的眼睛，少年眸光动，唇『色』水红，是最绝『色』的人，有最鲜活的渴望。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昳丽而纤长的睫『毛』，睫『毛』扇子般拂过她的指腹，与小鸟身上绒『毛』触感不。

江念缓缓问：“为么要答应你？”

谢清欢眼睛红，长睫簌簌，顿了片刻，才说：“你有我了。”

江念笑：“干嘛拿自己和妖怪比，你又不是妖怪，我们不是师徒吗？”

下一瞬，天翻地覆，她被人压在了身下，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江念不气，只是笑，“难你想一直变小肥啾，当妖怪陪着我？”

谢清欢努力思索狐仙的教导，脑中混混沌沌，听到江念说话，茫然地问：“样不好吗？”

江念对上他湿润的眼眸，是心动了把，弯了弯嘴角，“那你就只能当小胖球啦。”

谢清欢：“……不胖。”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领，为难地蹙眉，“我可以少吃一点，不吃水灵果了，”他顿了下，紧张问：“我胖吗？”

他平总是一本经规矩守礼，现在青袍松垮，乌发散『乱』，显得有风情。

江念盯着身上人，心知肯定不是他的主意，便软着声音问：“谁把你灌醉，让你上我的床呀？”

谢清欢眨眨眼睛，“狐狸。”

江念心，果然如。她想到狐族秘术，嘴角笑意深，又问：“它只教你吗？还教你么了有？”

谢清欢想了久，才开口：“脱衣服。”

江念问：“那你怎么还不脱？”

谢清欢开脸，又『露』出那副羞涩的模样，“不合礼仪。”

江念翘着嘴角，低声哄骗他，说：“你都爬上.床了，还管么合不合礼仪，再不脱，你师父就要去找狐仙了。”

于是谢清欢幽幽看了她一眼，把手放在衣领，粗暴地拽了拽领子，雪白的皮肤被勒出一片红。他脱下青袍，雪白里衣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形，他犹犹豫豫地扯了下领口，怎么也不肯再脱了。

江念只好又问：“然后呢？”

“然后……”他的脸红了，捏捏扭扭地说：“亲你一口。”

江念闭上眼睛等了一会，等得花儿都谢了，撩起眼皮想催促他的候，一阴影压过来，紧接着，她感到额头拂过一阵清浅的梅香，冷梅的香气轻轻触碰一下她的额头，又温柔往下碰碰她的眼角与脸颊。

香气萦绕，四周一片漆黑，冷月的光穿过窗楹，在地上铺了层银白的毯。

床脚跌落的花灯还在燃烧着，灵石簇的光照亮风中拂动的红纱。

江念看着少年湿润的眼眸，想起那天醒来，入目霓霞万里，一颗晨『露』颤巍巍在柔嫩花朵上滚动。那颗『露』珠晶莹发亮，天上的霓霞，地上的花香，她所钟爱的天地，都融入在滚动的晨『露』中。

都在少年晶莹发亮，宁静而有阴霾的眼睛里。

真。

江念心中发出与那天相的感慨，抬起脸，亲了亲他的眼睛。

她抱着他的腰，问：“然后呢？”

谢清欢努力想了想，回：“一起睡觉。”

他把青袍折好，放在枕头旁，然后规规矩矩躺在江念身边，闭上了眼睛。

江念：？？？

江念气得想一脚把他给踢下去，忍了又忍，掀起被子，“我就找狐仙去结契，以后我抱起琵琶，看见一妖怪就给它弹一曲结契之音！”

谢清欢睁开眼，透过黑暗望着她，“若我也是妖怪，你也会我结契吗？”

江念微怔，不再说气话，“啊”了声，“可你不是妖怪呀。”

“我是，”他的语气略略骄傲，“我是最配得上念念的妖怪。”

江念被他的神情逗得笑出声，还继续追问么，谢清欢突然侧身，环住她，“可我想明白了，原来我不是想与你结契，是……”

江念不解地抬起脸，“是么？”

“我是，想和念念长长久久在一起。”谢清欢低下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极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