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姑娘好生面熟
沈兰舟轻笑道:“其实那人并不认识我,只是从定远侯府的师爷嘴中,听说过我。而碰巧,我又和师爷的关系很不错……”
“萧飘尘。”奚棠盯着他道。
“不错,”沈兰舟点头,“我和他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手足一般。”
奚棠神色依然很冷:“可萧逸尘并非我大喻朝人。”
“那又如何?”沈兰舟神色轻松,仿佛他此刻并没有被人怀疑撒谎,也丝毫不担心他的处境,“此人头脑灵活,如果从商,绝对是个奇才,只可惜……”
满脑子就只有他那个失踪了多年的主君后嗣。
苏南锦想了想,觉得她内心还是倾向于沈兰舟对他们并没有危害。
毕竟,沈兰舟又一次救了他们。
这一次,再说是什么反间计之类的,就毫无理由了。
“她说得也有道理,”苏南锦出言道,“方才那些人如果真的听定远侯府的军师提到过沈老板,那么以为沈老板在定远侯府的地位很高,从而听从了她的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兰舟继而道:“我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跑了,让他们别在这里给定远侯府找麻烦。”
事实是眼下他们真的已经脱困,这一点,谁都无可置疑。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奚棠几人还是接受了沈兰舟。
不过……
苏南锦忽然眼睛一眯:“我们不是在岸上就分手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和赤芍几个人可是紧赶慢赶,今夜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而沈兰舟也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在他们出发后,也跟着出发了!
沈兰舟拿扇子在唇边一搁,笑了笑。
糟糕,光顾着救人,倒忘了这茬。
商青云啊商青云,你可真是让我好难做人。
沈兰舟道:“坦白来说,我的确跟着你们,不过……”
他向苏南锦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我想这是你我之间的似事,你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
商青云。
苏南锦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问了,”苏南锦撑着桌子起身,“睡觉!明天起来赶路!”
奚棠眼神在两人间扫了扫,又想起洗澡前苏南锦那个古怪的东西,心里有个个猜想。
她待董鹏离开后,悄悄勾了下赤芍的手,两人在门外耳语了片刻。
当然,一切都是背着苏南锦的。
蜡烛熄灭,奚棠负责守前半夜因此在门外,而赤芍则和苏南锦先睡觉。
听见身边的呼吸平稳绵长下来,赤芍悄然起身,在苏南锦的衣物里翻找起来。
很快,她就翻出了那个小瓶子。
看了眼床榻上睡得香甜的苏南锦,赤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是从衣服里找出来的,”赤芍接着走道上挂着的灯笼的光把瓶子给奚棠看,“我以前从未在小姐身上看见过。”
奚棠拿过来,用了些力气才把瓶塞拔开。
从这松紧程度来看,应当是平日里不常用的。
“看起来像是药,”奚棠倒了些黑乎乎的药丸子出来,每个只有小爬虫那么大,“介意我拿一颗去验看看吗?”
赤芍摇头:“当然不介意。”
旋即她又叹了口气。
孩子长大了,开始有事情瞒着她了……
第二日早晨起来,沈兰舟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几人对此事都觉得并不意外,如果沈兰舟人还在,他们反而才会觉得奇怪。
往后回京的路就顺利了很多,要到京城时,还面对面遇见了来接他们的队伍。
两匹黑马在前,长孙云淮和喻行远每人头上都是带着遮阳的斗笠,腰间跨着佩剑,衣服都是收腰贴身的,看着宛如两个行走江湖的潇洒剑客。
奚棠彼时正在赶车,看见长孙云淮,高兴得眼神都亮了起来。
苏南锦掀起车帘,探出头来,看见长孙云淮,颇有些和故人久别重逢之感,也露出了笑意。
长孙云淮望着那张脸,也浅浅地勾了勾唇角。
“诶?”喻行远驱马小步靠近马车,勾着头打量了片刻苏南锦,“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可是在哪里见过?”
苏南锦看了眼长孙云淮的脸色,便知道他是拿这人当真兄弟,便笑嘻嘻地说:“我们自然是见过,只是喻公子不记得了。”
喻行远本是看长孙云淮对这个小女子态度和对旁人完全不同,所以故意摆出亲昵姿态来想逗长孙云淮,不成想反被将了一军,一时间也有些懵:“我们当真见过?”
“当真见过,”苏南锦流露出一些落寞神色,“没想到喻公子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说罢,她也不等喻行远多想,自己也不解释,就把车帘给放了下来。
喻行远彻底懵了。
“云淮,”他又架着马回到长孙云淮身边,“我这才回来京城没几
个月,到底在哪和她见过啊?你快帮我想想。”
长孙云淮瞥了他一眼:“你的风流烂账,我怎么知道?”
说罢,便用眼神示意奚棠跟上,鞭子一扬,就朝着京城方向跑了起来。
喻行远还在原地沉思:“我到底在哪见过这位姑娘啊……”
押着陶老板回了长孙府,众人都是喜气洋洋地。
对于赤芍来说,回了长孙府,也就等于间接回了苏府,苏南锦的安全没有顾及,她自然也很开心。
唯独陶老板不开心。
“那个,小十三啊……”陶老板磨蹭到苏南锦身边,“我想上茅厕,这儿有茅厕吗?”
苏南锦不疑有他,对奚容道:“他想上茅厕。”
奚容非常不高兴,但鉴于苏南锦在这府里认识的男人貌似除了他就是长孙云淮,因此他容忍了苏南锦把他当茅厕指路员这一行为,挥挥手招来个小厮,示意他带着陶老爷去。
喻行远骑着马迟迟赶到,瞅见苏南锦,急忙追过来:“这位姑娘!”
说话间,他就对苏南锦深深鞠了一躬。
“你……”苏南锦憋着笑,把脸瞥开,委屈又生气的模样,“喻公子人都不记得,又何苦做出这些花架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