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意外的结果

我一开始是用纵目观察蒋小山，她的背影被一团血色的光芒包裹着，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敢肯定，此时的蒋小山，应该不再同于往昔了。 而那些诵经之声，形成了一浪浪的冲击波，无色而纯净，不断冲击着她身上的血芒。 我睁开眼，而此时的蒋小山恰好缓缓地回过头来。 肉眼之中，她的神情很冷漠但又一丝熟悉，她的眼眸原本非常清澈，黑白分明，但此时，看着有点不一样，黑色的瞳仁却是那种焦黑的颜色，时不时还有刺目的红芒掠过。 我诧异地看着她，我不敢相认，想等她主动叫我。 可是她的目光突然被我背上的余婆婆给吸引去了，只一刹那间，她的神情就变了，怨念笼罩，令她的脸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我从来没想到在她的脸上还能看到如此狰狞的表情。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余婆婆却喊了一声：“不好！快放我下来，这浪蹄子吃醋了！” 吃醋？ 一时之间，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余婆婆一咕噜就从我的背上跳了下去，然后背上的伤口让她痛得一哆嗦，但是她绷着劲，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吃醋？吃余婆婆的醋？ 我觉得这就搞笑了吧，吃谁的醋也不该吃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的醋啊？ “呼——” 只一瞬间，蒋小山就冲了过来，身上卷起的劲风挂得我的脸都生疼！ “啊——” “啪嗒！” “噗！” 余婆婆被击飞了，爬起来就喷了一口血。 蒋小山肩头一耸，还要冲过去。 我急了，团身抱住她，将她扑翻在地，然后大声喊道：“华子，带着婆婆离开这里！” 我对自己的力量还是挺自信的，大约两倍于成年男子，以我的臂力，全力圈住了蒋小山的腰肢，我想她是没法子快速脱身的。 但我错了，错得非常离谱，她的身子只弹了一下，我就飞了！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弹一闪”啊。 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的物理力量在她的“法力”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余婆婆和阳华正要撤出去，蒋小山一掌就过去了。 “砰！” “噗——” 一人被她一掌击飞，狂喷血雾！ 不过不是余婆婆，而是突然跳上前去的一名喇嘛。 舍身饲虎！ 但是蒋小山一点都没有仁慈之心，她再次冲过去，誓要将余婆婆击毙！ 我叹息，在蒋小山击飞第二名喇嘛的时候，也冲上了前去，挡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这真是所谓的吃醋，那就让我自己死在她的面前吧，这样也许就能暂息她的雷霆之怒了。 爱真是一件让人昏头的事，如果不是爱，我想，以我惜命的作风，绝对不至于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来。 蒋小山根本就没有迟疑，她的掌力非常有穿透力，击中的胸部，力量却透了进去，将我的肺腑击伤！ 我也喷了一大口血，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下，自我防御性的昏迷过去了。 当我在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天亮了，我躺在之前的那家酒店里，熟悉的唐卡窗帘，熟悉的梁枋彩画…… 阳华和余婆婆坐在我的身边。 我睁开眼，问了一句：“婆婆，您没事吧？” 因为我记得她也受了一掌，虽然她是鬼医，可她毕竟年纪大了。 余婆婆却留下了一行晶亮的泪来，她啐我：“你自己都快死了，还关心婆婆我吗？” 我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像吕启明那小子一样，怕起因果来了，如果你因为我无辜那个了的话，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的。” 阳华说：“别说这些了，蒋小山又消失了，唉，这次的事情可真是太超乎想象了。” 这个我知道，我早有预料，现在我最担心的却是吕启明：“吕大哥呢？他有下落了吗？” “放心，他受了伤，不过比你的伤要轻一些，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说话的是余婆婆。 既然这样，我就闭着眼睛说：“华子，那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啊，当时的蒋小山那么凶，就像死神附体一样，大伙到底是怎样才逃过一劫的呢？ 蒋小山还是人吗？是死神吗？ 关于这个，余婆婆很明确地告诉我，蒋小山还是人，只不过呢，她为了拿回自己的肉身，吃了“恶果”！ 当时就说了，冥树会结三种果：怨果、恶果和灵果。 恶果是吸收了冥界和冥河里的恶鬼的恶念而凝结出来的，恶念也是一种能量，这恶果的能量还特别强大，所以吃掉恶果之后的蒋小山她的实力直接就爆表了。 有了这个实力之后，她就可以脱离冥树的掌控了。 但后遗症也是很吓人的，从此之后，蒋小山自身的意志将会被死死的压住，而且，除了她还能保留自己的记忆之外，她整个人的性情大变，会被各种极致的恶念支配！ 也就是说，她变了，被恶念支配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但是蒋小山自身的意志是非常强大的，即使到了这种境遇，她也没想自甘堕落，而是出了一个奇招，直接拉着冥树到了甘南。 因为在这佛之国度，冥树的域才不会那么强大。 同时，她决定自行走进佛堂，接受佛法，借以磨灭自己的恶念。 她的想法是没错的，可惜的就是她还是错判了冥树的强大，还有就是她自己的恶念对人间的污染有多大。 冥界的一些生物因为她的现世，也跟着来了人间。 因为此时的她，悍然就是冥界的大佬级人物，她带着无尽的滔天恶念来到人间，自然阻挡不了其它凶残的冥界生物的脚步。 所以此地在域的控制下，一到夜晚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但是佛陀讲究的是立地成佛，即使是蒋小山，佛陀也没有抛弃她，洛桑活佛甚至都亲自诵经为她洗去身上的罪孽…… 所以虽然此地的状况越来越差，但那时蒋小山身上的恶念却有被逐渐压制住的迹象。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蒋小山一早就知道我来了，于是就托梦给了阳华，让他带着我过去找她。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猜测是，蒋小山自身的意志自然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她那潜伏的恶念控制住了她的潜意识，令她无意识地做出了托梦的事来。 然后因为我的到来，又背着一个女人前来，自然是激怒了她，并且让她原本压制住的恶念彻底爆发！ 如果不是我挺身而出挡住了她那一掌，估计当时的佛堂就会成为杀戮修罗场！ 因为一掌击飞了我，蒋小山自身的意识突然强烈觉醒，然后就冷静下来了，放弃了自己的杀念。 但是，她也因此意兴阑珊，突然就从佛堂消失了。 我一开始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离开，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的，我都能接受，我相信身边的人也能接受的，毕竟，这事也不是她自己乐意看到的，她也是被逼无奈的。 但后来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那我应该也不会留下来，因为我不想以这种面貌在亲人和爱人面前出现啊，更何况，她的出现，往往会吸引无数邪祟的追随…… 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子的。 阳华后来做了一个总结：“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残酷，但是你应该要接受一个现实，蒋小山，再也回不来了。也不知道她后面的成就会有多大，甚至于会成神，但作为一个女人的蒋小山，再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我很不服他的说法，想用海枯石烂一类的话来回击他，但最终，我不得不在心底里接受这个现实。 可隐隐的，我又觉得天地间，应该还会留有一线生机吧。 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与人。天道都不让人走绝路呢。 天已经大亮，我起身走到走廊里。 这木板走廊，我们昨天夜里就是陷入了这个迷宫之中，可现在看着，却是那么的平和。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烈日下的一切，肉眼看到的一切，就真的是真相吗？ 这一刻，我陷入了怀疑一切的迷惘之中。 …… 余婆婆给我吃了很好的疗伤药，说我的伤，再休息一个星期，就可以痊愈了。 吕启明的伤呢，虽然比我轻，却要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为啥？因为余婆婆给我用的疗伤药要好很多。 吕启明倒不像阳华那小子，会妒忌这个，他只是没想到，这次我们走过来，连灵果的毛都没看到，却真实见识到了“恶果”的威力。 看来逆天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得到，就算得到了，一旦使用，会有巨大的副作用的。 我在走廊里散步，每走一步都会有撕裂的痛，余婆婆在身后骂我就是蛆虫变的，不蠕动一下会死啊。 其实我挺享受这种痛的，又不致命，但是每痛一下，都会让我想起蒋小山那无情的一掌，她的力量深入肺腑…… 我一边痛，一边咧嘴笑，那笑很是苦涩，我不知道，蒋小山在恶念的支配下伤了我之后，她的心会不会痛呢？ 我希望她不会痛，因为心痛的感觉很不好，会上瘾。 我是通过心痛来思念她，感觉自己跟她的距离，已经恍如隔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