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死因
火舌滋滋的燃烧，冒起的温度令整个甬道都变得温暖而干燥，但林立依旧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居然死了这么多人……”裴文也忍不住发出惊叹。
地面几乎铺满了尸骨，看骨头的风化程度都死了很久，但奇怪的是骨头很分散，左一块右一块，没几个完整的。
“这少说进来了十几批人，还是保守估计。”裴文看了好几具尸骨，思索片刻说道。
林立嗯了一声，他也发现了，这些人不光服饰有地域差距，进来的时间也隔着很久。
妖魔复苏后，人类损失惨重，为了延续文明，各地纷纷建造研究院，研究针对妖魔的武器。
林立掀开一具白骨的上衣，取出他别在腰间的枪。
“我记得这个型号的枪百八十年前就有了，不过很快就被淘汰了。”
裴文探头一看，立马认出了手枪的型号，接着又说他自己也有发现。
“应该是本日记，但里面的文字我看不懂，你见多识广，没准认识。”
边说边递过来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日记。
“这年头还用日记的人可不多，你快看看写了什么。”
林立翻开了第一页，通篇都是奇怪的符号，就和以前的象形文字差不多，线条奇怪扭曲。
“看得懂吗？”
裴文也就随口一问，在他看来，日记的文字就和天书一样，没指望林立能看懂。
果然，林立只粗略的翻了几页就还给了裴文，耸耸肩，无奈道：“估计是某种自创语言，看多了还眼睛疼。”
听到这话，裴文噗嗤笑出了声，把日记收了起来，准备日后有机会在研究，又道：“说的也是，那就先不管这个了，我们走吧，别在这耗着，进都进来了，我非要看看前面还有什么妖魔鬼怪！”
……
甬道看着细长，但其实只有一两百米，尽头是个拐角，林立重新点燃两边的火油，刺啦一下，瞬间纵向延展。
一眼看不到头的距离。
“这里倒是比前面干净。”裴文低头看了一眼说道。
虽然地面也散落着不少尸骨，但不多，而且状态也完整，唯一不变的是骨头上都带着咬痕。
火焰照的墙壁发黑，但颜色却显得不太均匀，一块深一块浅，林立知道这不是火烧出来的颜色，是血。
血喷溅到墙壁，等干透发黑后又被喷上去，反复多次，才会有这样不规则的黑斑块。
这么说来……
林立面色一沉，“我们想错了。”
“什么？”
裴文吓了一跳，“想错什么了？”
“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这里或许和游牧群没关系，机关也非他们设计，也许建造这个地下空间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早的多。”
甚至林立隐隐有种更为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里在妖魔复苏前，就已经存在！
“有点道理，你看这些人穿的。”
裴文用剑鞘拨弄了两下，“标准的外出行动服，不过款式有点老，让我想想，可能是第二代或者第三代，距今怎么说也有两百多年了。”
外出行动服是南境一个研究院专门为觉醒者研发的服装，贴身，行动便捷，使用高分子纳米材料，防火防水，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能抵御妖魔的攻击。
衣服一问世就身受追捧，研究院为此大赚一笔，后来就直接转了型，专门研究适合觉醒者的战斗服。
可惜价格高昂，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起。
林立先前在姬无明办公室见过一套，据说衣服的面料融合了某种异兽的皮，极具韧性，完全能够抵挡低阶妖魔的伤害。
当时还羡慕了好久，一问价格彻底死心。
就一套衣服，完全能让七八个三口之家一生衣食无忧！
衣服的第一代发行是在妖魔复苏后的二十年，第二代推迟了十年，第三代还要晚点……
裴文说的距今两百多年，还真没说错。
奇怪的是……假设地下空间存在了两百多年，为什么期间一点风声都没有？
光是甬道里的尸骨，少说也有上千人，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立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直到裴文猛的拍了他一下，才回神。
“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裴文轻啧一声，抓了抓头，招呼林立站到他这边。
“你看这些骨头是不是都冲着一个方向倒的？”
林立先是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经他一说，后知后觉的看过去，恍然：“还真是！”
之前还没发现，现在越看越奇怪，但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尸骨大多保存完整，头是头，脚是脚，不像刚才见到的零零散散。
这些尸骨都倒在地上，头冲着林立来时的方向，这种姿势……
林立眼下一沉，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生前在逃跑。”
“逃跑？像，的确像是在逃跑！”裴文咋舌道。
他可以想象到当初这些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想离开，却没能跑得掉，才会死在这里。
“是猛兽吗。”
想到骨头上的咬痕，裴文缩了缩脖子，很难想象能有什么洪水猛兽，会吓得觉醒者丢枪卸甲。
难道那些觉醒者只有一二阶的水平？
更不可能了。
只凭一二阶的实力就敢外出探险，除非是嫌自己命长！
这时，林立一声不吭，上前走了几步，掏出匕首，对着尸骨一阵拨弄，过了一会儿，又将头骨摆正，仔细端详。
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裴文看着看着打了个冷颤，“兄弟，你看什么呢。”
“在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林立一语惊人，裴文直接呆愣住，“你不是不懂吗。”
“知道的不多，不专业。”
好歹有过那么多经历，林立自问还算见多识广，知识储备也是五湖四海都能谈上一谈。
“那你看出什么了？这些人难道不是被咬死的？”
裴文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他曾经亲眼所见，一只变异的豪猪，如何用利齿将一名二阶觉醒者的胳膊咬断。
虽然及时夺回断臂，但变异的豪猪口中分泌的粘液带有腐蚀性，血肉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一段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