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甘愿让贤
楚会长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询问道：“小友，你可识得此扳指？”
楚辰被楚会长的态度变化，也是弄得一愣。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说破便破了？
但既然别人问起，楚辰也不能拘着不放。
他缓缓平息了心中的怒意，转而看向楚老会长自始至终都藏而不现的玉扳指。
只见那枚玉扳指，上下浑圆如筒，玉质晶莹，摩挲的包浆已然亮眼。
最为显眼的，便是那扳指之上的雕刻图样。
一条无角螭龙栩栩如生，身边祥云朵朵，说不出的福运盈盈。
既然谈及楚辰擅长之处，他便没有多少藏揶，直接评价道：“单以玉质来看，扳指色泽微哑，应是墨玉无疑。”
“再看扳指的包浆均匀程度，以及摩挲而出的光滑程度，显然有些年头了。”
“只是，如此卓绝的雕刻图样，很是罕见。”
“其年代就值得商榷了。”
“若是真品，这枚扳指怎么说，也是晚清以前之物。”
“若是赝品，那不得不说，雕刻手法之绝，临摹程度之高，实在让人佩服。”
被如此“彩虹屁”吹嘘一阵，楚会长脸上的笑意又添了几分。
“你感觉，堂堂的华人商会会长，会佩戴赝品吗？”
楚辰将话说圆，只是因为评价一件玉器，尤其是一件品质不凡的玉器，不能只凭匆匆一瞥，就能够随意评断的。
与世珍会拍卖会不同，这里明显是楚老会长要“考验”他，那就由不得他不仔细谨慎了。
楚会长如同调侃一般的话语，楚辰充耳不闻。
他只是微蹙眉头，盯着那枚玉扳指，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最早出土的扳指，出自商朝的妇好墓中。”
“由此可见，扳指在我龙国源远历史长河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说文•韦部》有云：韘（she），射决也，所以拘弦，以象骨，韦系，箸右巨指。”
“扳指古时候又被称作韘，其作用，就是射箭时，用来抵住箭身的。”
“早时候的扳指，多以木，牙，骨等等材料制成。”
“只是随着时代演变，扳指渐渐成为了礼器，多为祭祀，狩猎之时象征性的佩戴，象征着武运之昌盛。”
“后世扳指渐渐就转变成了玉质器身，提升了它本身的象征意义。”
“扳指并非官方专属，民间亦有流传者，只是无人敢与在器具上雕龙刻凤而已。”
“扳指的体型，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汉人流传的梯形，一种便是清朝满人所使用的筒形。”
“显而易见，楚老先生手上的扳指，便是清朝之物。”
楚老先生再次习惯性的用右手抚摸扳指，笑而不语。
楚辰稍歇，便又说道：“龙分多种，有翅者为应龙，有角者为虬龙，无角者成为螭龙。”
“螭龙代表祥瑞，多含有财源广进之含义。”
“这枚扳指的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姑且以其特征，称为螭龙祥云玉扳指吧！”
“玉扳指的象征意义不错，只是论其归属，可就属实艰难了。”
“如此卓绝之物，纵然查遍史书，也未曾见过其踪迹。”
此时，楚老会长已经开始笑着频频点头了。
“不错，不错。”
“学识渊博，术业有专攻，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鉴宝学识，实属难得。”
说着，楚老会长将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小心翼翼的放置与茶几之上。
他如此说道：“查不到文献，也实属正常。”
“这枚玉扳指，本就不是官方之物。”
闻言，楚辰眼前大亮，毫不顾忌的伸手，将那枚玉扳指捧在手中，凑近观察。
楚会长见状，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
“这枚玉扳指由民间流入国外，之所以扳指之上敢与雕刻螭龙，只因它出自一个特殊机构。”
“历史隐晦，我不能直言。”
“但是，我要说的是，这枚玉扳指在华人商会的意义，便象征着商会会长的身份。”
正自观察扳指的楚辰，猛然抬起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楚老，你的意思是？……”
“要让出会长之位？”
楚会长一脸的笑意不减，仿佛做戏一般摇头道：“非也，非也！”
接着，这位有些神经质的老人，又自我否定道：“让我退位让贤，也不是不可，起码要让我知道，新会长的“贤”出自何处，这才能让我甘愿退下不是？”
楚辰垂眉，低头重新观看手心中的那枚螭龙祥云玉扳指，悠悠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没有担任华人商会会长的想法。”
楚会长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转而成了一脸的愤慨。
“既然不愿，为何要横插如此一脚？”
楚辰头也不抬的说道：“断我财路，无疑刻骨之仇，你说我要不要插手其中？”
楚会长的眉头狂跳，跟随着的还有脸部肌肉。
“既然要做生意，咱们平心静气坐下来详谈，又有何不可？”
楚辰抬起头来，一脸肃穆的说道：“楚老先生还真是健忘，我记得已经说过，没有坐下来详谈的机会。”
“起码，在你没有处理掉一身的“秽物”之前，是没有资格坐下来与我细谈的。”
楚会长脸上的狰狞越发明显。
他如同一头苍老的狮子，徒劳的咆哮道：“如此没有诚意，你感觉自己能够顺利走出这个会馆吗？”
楚辰右眼眉头一挑，毫不怯懦的回应道：“你若早早如此，又何需如此废话半天？”
楚会长的眼皮跳动的更加频繁了，两人便如此又剑拔弩张的对峙了半天。
最终，依然以楚会长叹息结尾。
他叹息一声，极为不甘道：“你我皆是龙国人，我并无意杀你，你又何必如此逼迫？”
楚辰微微耸肩道：“杀不杀得，恐怕你已经说了不算了吧？”
对面的楚老会长再也坚持不住，他幽幽长叹出声。
再抬头，楚老会长仿佛又苍老了几岁。
他极其无奈的说道：“我本无意走至这步，但是……”
“嗨！算了，你且讲讲你的计划吧！”
楚辰嘴角扬起的幅度更甚了，这恰恰是他要的结果。
要想谈判，起码要摆正自己的姿态才对。
楚辰娓娓道出自己的计划，对面的楚老会长眼眸中的神光，再次焕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