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池塘会谈
楚辰轻笑一声,朝着亭子外走去。
“老爷子,你态度如此强硬,是做交易该有的吗?”
“你就不怕我扭头离开,这生意不仅黄了,日后我还可能找你们王家的麻烦吗?”
佝偻着身子的小老头,微微直起了身子,嗓门极大道:“不强硬,如何占据有利位置?”
“至于你所说的威胁……呵呵!”
“你大可去尝试,我们王家随时奉陪便是。”
楚辰只是有些不忿王老太爷言语之中的不客气,还真的没有与王家为敌的想法。
未来对手中,若是再添上这样的一个以“狠”字闻名的家族,那必然是麻烦不断。
楚辰虽然心有不愿,但嘴上也不能退让。
正如王老太爷所说,他们如今谁占据了主动,在之后的合作谈判之中,必然会占据有利位置。
至于楚辰为何如此笃信,王老太爷会与他坐下来谈判?
而不是背道而驰,以“把柄”威胁楚辰的软肋?
其实,答案两人均是心知肚明的。
王家之所以控制了王菲菲,为的就是今天的会面谈判。
大费周折之下,再撕破脸皮,彻底成为仇敌,不是太过不智了?
至于楚辰这边,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理由,必须要坐下来和平谈判,否则他此行将毫无意义。
不管是王菲菲自身的特殊天赋,还是对于这个小姑娘的感情,都不允许楚辰将她丢在这个冰冷的王家之中。
既然双方目的相同,那么他们如今只是“嘴硬”而已。
“王老爷子,您能力出众,我自然不能随意拿捏你们王家。”
“但您是否忘记了自己年事已高?”
“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您百年之后,没了您的庇护,王家又该如何自处?”
王老太爷扭转过颇为清癯的面庞,盯着楚辰的面容,看了片刻之后,他才悠悠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如果我走后,王家就能被人随意拿捏,我还能拿什么表示?”
“只能说,那些没出息的后辈们没用,活该被人拿捏罢了。”
说到这里,他很是洒脱的笑了笑,说道:“我都不在世上了,王家如何自然是,与我无关的。”
“我只知道,管好当下才是真。”
“小家伙,既然要谈,就别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来,陪老头子先调一竿如何?”
楚辰很不客气的坐在王老太爷身边的小马扎上,老爷子直接从脚下拿起一根简易的鱼竿,塞在楚辰的手里。
看架势,这都是老人家早就准备好的套路了。
楚辰颇为无奈的接过简易鱼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王老太爷不让他玩“虚”的,但这老家伙何尝不是一直在玩虚的?
上来就给他塞鱼竿,根本不给开口的机会,作风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
最让楚辰无语的是,手里的简易鱼竿,也太“简易”了一些。
这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玩得道具,一根细长鱼竿,前端绑上一根丝线,丝线尾端再绑一个鱼钩,这便是鱼竿的全部结构了。
专业的渔具,怎么可能如此的简陋?
既然是粗制的鱼竿,那鱼竿的材质,丝线的材质也就不挑了。
但基本该配备的卷轮,鱼漂等器具总该有吧?
老爷子递给楚辰的鱼竿,就如这池塘之中,本就不是用来垂钓的观赏鱼一般,不伦不类,堪称胡闹。
然而,楚辰朝着老爷子手里的鱼竿看了一眼,发现其材质跟自己手里的一样,他便有些惊讶了。
更让楚辰惊讶的是,老爷子身旁摆放的小桶里,还真有几尾手指大小的金鱼在游弋。
有意思的是,其中已经有几位已经翻了白肚,明显是已经不堪“受辱”而气绝了。
楚辰手里持着简易鱼竿,颇有些哭笑不得,道:“老爷子,既然要钓鱼,为何不专业一点?”
“这池塘里的都是观赏鱼,钓它何用?”
“另外,这鱼竿也太简陋了吧?”
“既非诚心钓鱼,为何不坐而观之?”
瘦小的老头,立刻转过头来,一双小眼睛格外有神。
他那大嗓门,如公放一般,在楚辰的耳边炸起。
“既然要垂钓,图得就是个过程,你管那么多干啥?”
“敢说劳资的鱼竿不专业?”
“你可知道,当年劳资跟着队伍走南闯北的时候,不知道就用这种鱼竿,喂活了多少战友,你能说它没用?”
“再说,观赏鱼也是鱼,为何钓不得?”
老爷子的咄咄逼人,是楚辰在同年龄段里见过极少的。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老者,气性还如此之大呢?
不过,从老爷子的字里行间,他却听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王老太爷居然是军伍出身,也难怪他做事如此雷厉风情,嗓门如此洪亮了。
楚辰也总算明白,眼前的枯瘦小老头,哪里来的那等狠辣手段,能够将王家压制的如此稳定了。
原来,这皆与王老太爷的出身有关。
但是,让楚辰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老爷子是军伍出身,为何会对王家的“狠”文化视而不见呢?
听王顺的讲解,老爷子好似还在后方,推波助澜此事。
龙国的军人出身,不应该是对自己的同胞,讲求团结互助,一致对外才对吗?
身旁的枯瘦小老头,一时间变得越发神秘复杂起来。
这等老古董的心思,年轻人还是难以揣测的。
王老太爷言语说的太过不留情面,楚辰想要反驳,但想到老爷子的霸道性子,越是反驳,只会招惹老爷子更厚重的反弹而已。
既然如此,楚辰干脆闭起嘴巴,老老实实的从一个小桶里,捏起切做细碎的饵料,挂在鱼钩之上。
随意一甩竿,鱼线便落入了池塘之中。
反正不追求结果,楚辰也就走个形式罢了,他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一家之主的王老太爷不开口,他又如何去谈判?
没有得到回应的王老太爷,反而叹息一声,神情落寞道:“这池塘中的游鱼,何尝不像我王家的子嗣?”
“忍耐不住诱惑,被垂钓上岸,又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