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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庄吾

“呜呜呜……”被棉布堵住嘴的袁大力只能一个劲儿地挣扎,不知是不是那块黑布塞得太深的缘故,他的呼吸变得很困难,没多一会儿便憋红了脸。

“别白费力气了,你再乱动下去,只会让那块布越陷越深,到时候真是堵住了肺管子憋死了,那你可别怪咱心狠。说实话,咱本来就是来对付陆家人的,也没想把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怎么样,只要你们乖乖听话,绝对不会遭罪。相反,如果你们执迷不悟,愣是要替着陆家人出头,那咱也就不客气了,反正这死一个是死,死两个成双,真要有那么亲厚的感情,也算是咱成全你们了,你说呢?”少年轻飘飘地斜了一眼袁大力,语调轻缓,面容和顺,像极了少年人说情话的模样,只可惜说出来的并非是情话而是恶言。

“你要对付的是我,没必要对无关的人下死手,说吧,到底想怎样?”看袁大力表情痛苦,我看了一眼少年。

“你现在肯正眼瞧我了?”少年跟我站了个对脸儿,愣冲冲地盯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那眸子里光影流转,似乎还带了那么几分的愁怨。

“你……我们之前见过吗?”看着少年怪异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

“终于想起来了?”少年嗤笑一声,“何止是见过,当年我去沐仙寨治病,可是你照顾的我,你都忘了么,二哥?”

“你叫我什么?”

“二哥呀,我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叫你吗?”

二哥。

听着少年这熟悉的称呼,我一时有些恍惚。在陆家我们这一辈,我的确是排行第二,同辈里的孩子都要叫我一声二哥。只是,我们陆家这一辈人丁不旺,所以能成我一声二哥的总共也没有几个,后来家里遭难,死的死、亡的亡,最后还能叫出这一声二哥的,也就只剩下五叔家的小磊了,可小磊现在下落不明,眼前这一位,又是从哪儿论出来的二哥呢?

实在没耐心继续纠缠下去,我索性直问。

“你到底是谁?”

“二哥果真是把我忘了,怪不得刚才连仔细看我一眼都不肯,说真的,虽然恨了你这么多年,可真看见你无视我的时候,心里还是揪着疼,我看来是无药可救了……二哥,你当真是不认识我了吗?”少年一顿,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算了,不管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反正已经是陌生人,也没必要纠结这些琐事了,你就只记得我是缅邦来的蛇奴就成,其余的,就都算了吧……”

“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真想知道?好,那你这一次仔细记住了,我叫庄吾!”少年咬着牙,眼眶血红。

“庄儿,你是庄儿?”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那应该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曾住过一个远道来看病的孩子,那孩子当年还不满六岁,眉清目秀,彬彬有礼,长辈们很是喜欢他,都亲切地管他叫小庄,可我偏喜欢管他叫庄儿,因为总觉得他比女孩儿更惹人心疼。

小庄在沐仙寨一住两年多,跟我住在同一间卧房,最喜欢粘着我,求我带他出去玩儿。那时候我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成天带着小庄满山遍野的瞎逛,几乎把沐仙寨前前后后都转遍了,就连大人特意叮嘱过的禁地也都冒险进去过两回,为此没少被家里人抽鞭子。

而每次看着我被责罚,小庄总是第一时间跑过去趴到我背上,说什么都不肯闪开,必得是两个大人扣住他的手脚,把他抬去一边,我这顿鞭子才能打上。而被抬去一边的小庄呢,这会儿也不肯闲着,撕心裂肺的哭个没完,一直哭到家里人停手才肯罢休,有时候身子不济,哭晕过去都是家常便饭,我以前总觉得他后来说不出话,就是那时候哭坏了嗓子。

可后来……

不知为什么,后来的记忆并不太清晰,我甚至不记得小庄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因为什么走的,我只记得我爹说过要收留小庄当义子,还把他的名字写进了族谱,换名陆吾。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我抬头看着小庄,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小庄也是满眼血红,痴痴地看着我,半天才应声。

“怎么,终于想起来我这号人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更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都经历了什么,可一张嘴却说不利索,慌慌张张地问了句最无情的。

“卑贱蛇奴,拿钱办事,我收了三月红的钱,自然是来给你们找麻烦的。正好,本来我跟你陆家也有旧仇,这回看着你们折在我手里,也算是能出一口气了。”小庄说着,把弄着手里的蛇笛,突然拔取蛇笛哨口处,露出一截开了刃的三棱刀。

他把弄着三棱刀渐渐逼到我近前,刀尖距离我脖颈不过分毫的距离,我甚至能够清楚第感受到来自刀尖的寒意。

“住手,你真的要伤他?”一直没应声的焉柒突然怒喝一声,她脚下的黄蟒已经被她解决,如今只剩下缠在手上的那一条实在不好对付。

“嗯?你关心他?”小庄扭头看着焉柒,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对方,“这位姑娘,我看着你怎么也眼熟得很呢,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错,是见过,很早之前就见过了。”焉柒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小庄又问。

“焉柒。”

“严柒?没听过。”

“焉家坞你总知道吧,当年你病入膏肓的时候,可没少从我焉家坞的药神山上取药治病,你应该不至于都忘了吧?”

“焉家坞?你说的是神药圣地焉家坞?”小庄眯着眼,仔细端详着焉柒。

“没错,看来你还记得……”

“不可能,神药圣地早年遭天火焚山,焉家坞的人为了救火早就死绝了,不可能还有后人在世,你这话骗骗被人可以,骗我还差远了。”小庄勾起嘴角,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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