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渡久雄的末日
“诸位！黄长官已经批准我们的行动请求了，现在咱就合计合计这仗该怎么打！”
得了黄百韬的首肯，朱开山立即找来各级军官商议，说着便拿出地图在上面标注道：“通过之前航空兵的侦查所得我们已知，这伙鬼子以炮兵、工兵、骑兵这三个辅助兵种以及之后加入的战车部队组成。这两仗下来其骑兵和战车部队全灭，主力也就只剩炮兵和工兵两个联队了，但总人数依然还有四千多人。此外，就在我军与日军战车部队作战时，这两个联队已经后撤到这里，也就是这个叫獐狮荡的地方，于集镇和周围几个村落构筑防御工事，这一点比较棘手！”
“小鬼子还真会挑地方！”蔡水根是土生土长的江苏人，对獐狮荡比较了解，第一个发言介绍道：“这獐狮荡周边水网密布，湖泊水潭众多，十分不利于我军坦克作战。而且以集镇为中心，在方圆三公里以内的马山墩、上狮庄、柴家墩、南沙，依托村庄构筑工事，无论我军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便于日军以村庄作为参照物，标定炮击。”
要说坦克怕什么，肯定是天上的飞机地上的大炮了！此前朱开山之所以没敢强攻，而是派骑兵进行引诱，其实也是对日军炮兵联队那一票重炮太过忌惮了。所幸接连两战日军都没有动用火炮进行支援，这才让我军赢得如此轻松。
此时朱开山有些后悔向黄百韬请战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有航空兵的支援，要想拿下这伙日军，所部也必将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他整个骑兵营骑兵、装甲兵、骑炮兵加起来一共才七八百人，一旦出现重大损失，那之后的仗也就别想打了。就在朱开山为此纠结之时，侦察连长董刀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他眼前一亮。
“营长！我们为什么非打他们不可呢？”
嗯？这是什么话？不打他们我们打谁？朱开山被他一句话给整懵了，一时没有转过弯儿，就听董刀说道：“狼群是不会强攻有牧羊犬看护的羊群的，但他们会咬伤羊儿，如此牧羊犬就不得不放更多精力在受伤的羊身上，如此便于他们攻击别的羊，成功率会更高。如今獐狮荡的鬼子就好比受伤的羊和牧羊的狗，走不了也动不得。而宝应城下的鬼子就好比别的羊，容易下嘴！”
这个比喻虽然不是很形象，但好像是有那么点儿道理，细想之下更觉得在理。仔细一琢磨，朱开山豁然开朗。一直以来，他们都将炮兵、工兵这些辅兵当作一盘菜，心里总想着该怎么吃掉他，哪怕是撞个头破血流也还是不愿放嘴。其实相较渡久雄所率领的那两个步兵联队，岂不是更好的狩猎对象？
“着哇！”朱开山想明白之后兴奋的说道：“要不是董刀的提醒，我们就钻了牛角尖，非得一条道走到黑不可！相比之下，渡久雄更容易对付些。他所率领的那两个步兵联队经过我军一番削弱已经半死不活，如今所部就只有其师团本部，外加俩残废和一个辎重联队。虽说总兵力还有六七千人之多，又构筑了防御工事，但是别忘了，我军在那里可还有黄长官率领的第6混成旅的小九千号人马。之前之所以不敢动，就是害怕被夹到中间，毕竟我军兵力总归还是有些单薄，但一起对付他渡久雄却还是够的！给黄长官发报，就说我部将前往与大部队汇合！”
……
收到朱开山发来的电报，黄百韬满心欢喜以为又是一个捷报呢，定神一看却愣住了，接着了解内情之后不禁莞尔。心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同时也印证一句老话：柿子还得是挑软的捏！不过，他们挑的这个软柿子倒是可以一试。于是，就在等骑兵营的过程中，黄百韬也没闲着，命令部队压了上去，就在日军眼皮子底下挖起了工事。之前没敢靠上去就怕漏了底，现在他可再没有一点顾忌！
“阁下！不好了！支那军压上来了！”
“纳尼？”对面的支那军自从攻取鲁垛、广洋之后就再无动作，现在却又活跃起来是不是意味着支那军要发起进攻了？渡久雄立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望远镜看去。两军看上去相距有一公里远，但支那军已经在修筑阵地了，看这架势打阵地战企图围困皇军的意图不是很明显，打算主动发起进攻的意味倒是很足。因为那不是简单的修筑工事，而是采用“蛙跳”战术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前哨。
本来，距离县城不远的望直赶集镇可以成为日军的防御核心。此地水陆两通，又有较多建筑物可以提供掩护。但人员比较集中更容易成为我军重磅航弹的轰炸目标，再加之使用了纵火弹，望直赶集镇已破败不堪不足为守。相比之下，地形更为开阔的尹家舍、八大家、吴家荡更能抵消我军轰炸。渡久雄正是依托这三座村庄构筑了防御工事，虽无险可守，可周围尽是农田，进攻一方也没什么可提供掩护的。但要是以土工掘进的办法拉近距离，而后发起冲锋，阵地还能不能守得住渡久雄心里也没底。
“八嘎！一定不能让他们站稳脚跟！”
话刚说完，一个中队便派了出去。黄百韬见状冷哼一声说道：“才两三百人就敢出来丢人现眼？命令各部炮兵把狗日的给老子揍回去！”
我军在步兵支援火力方面恐怕已经做到了极致。班排有50掷弹筒，连队有60轻迫，营级有81/82迫，团里还有75轻山炮和120重迫。这一票家伙事儿一起发威，顿时将鬼子炸得人仰马翻。、
眼见一个中队还没等与敌接触就挨了一顿胖揍，损失过半，恼羞成怒的渡久雄怎能咽下这口气，立即下令炮兵予以还击。可是方用之时才愕然发现，让炮兵联队先行撤离是多么愚蠢的决定，以致于渡久雄现在没有足够的压制火力，只有四门四一式联队炮可堪一用，其余迫击炮、九二步炮、九四式37速射炮则想都别想，他们那点儿可怜的射程连边儿都沾不到。可是，尽管只有四门火炮用于反制，但日军还是表明了其态度。
日军火炮一出，我军前沿火力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120重迫还在吸引着注意，两者各项性能指标旗鼓相当，但日军炮兵技高一筹，逐渐在对抗中占据上风，不过这种优势很快就将化为乌有了。相较迫击炮，步兵炮的弹道更容易测算，很快一个大体的方位便被我军炮兵掌握，之后六门施耐德76快炮的覆盖射击便不期而至了。由于是覆盖打击追求最短时间内的弹药投送而非精准度，而施耐德76快炮每分钟最大射速可达15发，正好可以完美演绎。尽管日军的四一式步兵炮只需几个人就能推着到处跑，但在密集火力饱和打击下还是有两门没跑了。
收到战损报告之后的渡久雄着实吓坏了。早就知道这伙支那军不简单，可这又是揍飞机又是炸大炮的，现在又有主动进攻的苗头，渡久雄要是能淡定得了那才怪了。于是不多想赶紧又向方面军提请增援，有道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渡久雄这次可是下了本钱的。不只是卖惨还连带着威胁上官，如果方面军不予救援的话，那这封电报就可以当作是诀别电文了，那口吻与关东军的伎俩一般无二，试问哪个上官能受得了这个？
不出意外，畑俊六对渡久雄的电报置之不理。但渡久雄早就料到这一点，畑俊六不管可还有娘家人，又是一封电报拍给了关东军。关东军一看十一师团情况危急，而畑俊六却不管不顾，当即兴师问罪。
好嘛！就算十一师团只是临时借调到华中方面军的，是别人家的儿子，给打成那样了还冷眼旁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畑俊六虽说有苦衷有难处，可关东军方面会听吗？非但不会反而还把事情捅到了大本营。这下不仅是军部知道了，连天皇也惊动了，然后裕仁就将所有的情绪和不满一块爆发出来，严令畑俊六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十一师团。这下连天皇都出面干涉，畑俊六只能照办。然而眼下他哪有援兵可派？只能承诺航空兵支援将会在两小时，不！一个小时之内抵达，万望十一师团务必坚持！其实，航空兵支援究竟几个小时才能抵达，畑俊六心里也没谱，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给出承诺，无非是为了稳住渡久雄，但此时的渡久雄别说是等上几个小时了，就是几十分钟都悬！
这非是危言损听，从獐狮荡到宝应最多半个小时，就在渡久雄向畑俊六求援之际，我军骑兵营已与第6混成旅汇合，与此同时，航空兵部队也已准备就绪。
“好！小鬼子不是依托尹家舍、八大家、吴家荡三个村庄构筑了一个三角阵吗，那就给老子切一个角下来！”
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张狂正是源于黄百韬的自信。之前不敢妄动是因为没有底气，可经历之前的炮战，渡久雄将自个儿家底撂了个底儿掉，没有压制性火力，人数不如我，装备不如我，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没得说！一句话：揍他丫的！
黄百韬一声令下，我军各级迫击炮开始对尹家舍外围阵地进行轰炸，步兵也随即跟进，层层施压逐步蚕食其前哨阵地，但却不急于进攻。此举的意图就是逼迫日军不得不抽调另外两个方向的兵力予以支援。
果然！正如黄百韬所想，日军终于还是顶不住压力，渡久雄只能从八大家、吴家荡抽调兵力加强尹家舍方向的防御力。一时间，日军火力有了明显的加强，黄百韬见状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命令骑兵营从尹家舍、吴家荡一线自东向西横贯穿入，将尹家舍阵地从这个三角阵型上彻底分割出来。只要我军坦克部队能够破开一个口子，后续步兵便可乘势攻入。为了能够跟上坦克部队的步伐，黄百韬还专门准备了三十几辆卡车。
就在日军将防御重点集中在尹家舍时，却浑然不知就在他们的一侧，一支大军正浩荡驶来。
“阁下快看！左面！”
在参谋长片村四八的提醒下，渡久雄立即立即用望远镜看向左侧，只见浓烟滚滚，定神再看，渡久雄脸色骤变。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田边勇的骑兵联队和西野寺公路的独立战车大队会有去无回了，原本以为是支那军骑兵部队太过强大，现在看来却是因为他们居然有战车部队？数量还不少！
“八嘎！立即命令炮兵予以攻击，千万不能让他们突进来！”
仅剩的两门四一式山炮还无法阻挡我军进攻，渡久雄又调来了九四式速射炮，这是专门为反坦克反工事而设计的火炮，打日产坦克是没有问题，对付支那军也应该问题不大。但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过国军也会有战车，九四式都在尹家舍部署，此时再紧急抽调还来得及吗？不管来不来得及，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坦克突进来。
“轰！轰！”两门四一式山炮率先开火，这种老旧火炮设计之初就已经过时，但精准度还行，可毕竟不是直瞄火炮，一连几发都是近失弹。随着坦克的不断突进，日军也压低炮口，这样精准度会有很大提升，但也它们也该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呜！～”一早就进场的我军航空兵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尽管日军炮兵做了伪装，但现下正值冬季，周围又都是农田，伪装的作用着实不大。更何况，开炮之后的硝烟彻底暴露了它们的方位。仅开了几炮，就有两架战机冲了下去，先是机枪扫射打断炮兵操作，随后两枚五十公斤级航弹更是将其化为零件。
“八嘎！”仅有的两门压制性火炮也报废了，渡久雄暗骂一声之后说道：“命令部队组织决死队吧！”
“纳尼？”片村四八不明白师团长为何如此悲观，决死队只有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会组建，但在看到我军坦克几乎是速度不减就轻松跨越前哨阵地，片村四八才认识到提前组建决死队的必要性。
前哨阵地被突破之后，后面就是主阵地，相较之前的零丁细雨，主阵地的日军火力更猛，但对我军坦克没有任何伤害。而我军的大口径重机枪和20机关炮却不是日军工事可以抵挡的。就见迅猛的火力打出去，顿时在日军阵地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日军火力瞬间一滞，而我军坦克则速度不减的轻松越过第一道堑壕。
眼见我军坦克冲入阵地，轻武器全部失效，日军就想着近身肉搏。没有步兵协同的坦克很容易被这种打法降服，有时只是一颗手雷的买卖，但我军也不是没有准备。车载的烟幕弹投射器不仅可以投射烟幕弹还能投射手雷，一面凭借着速度在日军阵地横冲直撞，一面以坦克为中心投射手雷，立即在方圆二十米内形成一片爆炸区域，将企图近身的鬼子炸倒一片。
趁着日军阵地混乱之际，载着步兵的卡车也冲了上来，三十几辆卡车，足足一整个营的步兵涌入阵地，剩下的就是栓动步枪和自动武器之间的较量。而我军坦克部队却没有停歇，他们要将日军阵地打个对穿，依然在日军阵地上制造着混乱。
就在此时，紧急回援的日军九四式速射炮立即投入到反击之中，偷袭之下竟让它们得逞了。可是九四式设计存在缺陷，炮弹应对大倾角斜装甲时容易发生跳弹，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尽管是概率大点儿，但随后还是让日军收获两例战果。也是，如果一丁点儿都捞不着，哪能对得起“精锐”二字？可这样一来却惹恼了蔡水根，日军火炮身形低矮，他虽一时间无法锁定位置，可只要寻着迹过去那就跑不了。
九四式穿甲能力有限，要想破开我军装甲需要抵近到五百米之内。这么近的距离就以M2轻坦的速度还不是转瞬即至？很快就发现隐于阵地的日军炮位，被发现的日军并没有慌乱，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射击任务。蔡水根不得不佩服日军的这份淡定与专注，但他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嗵！嗵！嗵！～”双联装的20机关炮一瞬间几十发炮弹就打了过去，在其覆盖打击之下，整个炮位当即便被摧毁。
用于专职反坦克的九四式37速射炮都被完全摧毁，自此日军再无任何火炮能对我军坦克构成致命威胁，转眼间这里就成为我军M2轻坦的屠宰场。而更为要命的是阵地被打对穿之后，尹家舍就被彻底分割出去，那里可是集中着一多半的战兵，如果被我军围歼，那渡久雄可是真心伤不起啊！所以，不管是为了解救被围士兵还是为了之后的战斗不会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渡久雄必需拼死一搏！
“命令决死队上吧！”
决死队由轻伤员和辎重联队士兵组成，虽然他们战斗力低下，但在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下，发动决死冲锋，肉弹攻势那是无往不利的，可是今天却注定要叫他失望了。且不说我军从来都不惧怕鬼子的什么决死冲锋，猪突上来迎接他们只会是枪林弹雨。再者，日军决死队跃出本阵向我军扑来，两军之间并无瓜葛，这就使得我炮兵部队以及航空兵可以毫无顾忌的全面施展打击。因此，日军决死队还未冲上来就先被炮兵、航空兵一顿胖揍，损失惨重的同时也极大的打击了其自信心，待到面对坦克以及如潮水般涌来的我军步兵之时，日军的这股狂热劲头被彻底的打了下去。
眼见着手段用尽，可依然无法挽回败势，而方面军承诺的航空兵支援远到没影儿，渡久雄认为不能再坚守下去了。于是哀叹一声，对着参谋长片村四八无力的说道：“片村君！组织士兵准备突围吧！”
片村四八再次被师团长的命令惊到了，在他看来眼下已成死局，坚守是死，撤退更是死，左右是死，倒不如和支那军拼了。但渡久雄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说道：
“趁着这会儿支那军的主要精力放在尹家舍，航空兵也没有余力追击，能走多少就走多少吧！只要到了獐狮荡，与山内保（炮兵联队长）汇合，师团精华就还有保全的可能，留在这里与支那人拼命，是想全军覆没吗？”
渡久雄说得对，如果他们都拼光了，那么炮兵、工兵联队这些辅兵也不会有好结果的。眼下除去尹家舍被围士兵以及伤病员，还有两千多人，再配上炮兵联队的那一干重火力，即便是支那军追来也能够坚持到航空兵和第22旅团等援兵到来了吧！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放弃尹家舍被围的皇军了吗？其实壮士断腕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吸引火力，谁都跑不了。
已经决定要突围的渡久雄已基本准备就绪，但在突围之前他还需要在尹家舍负责指挥的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直次郎少将的配合。收到电报的那一刻天谷直次郎就明白他们被当作了弃子，内心一丝的悲凉油然而生，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心道：即便是弃子，也要体现弃子的价值。于是，在天谷直次郎的率领下，尹家舍日军居然发起了一波攻势，能量之大竟能逼迫黄百韬将预备队也投了进去，这才将其强压下来。在有感于天谷直次郎在这种形势下还敢发动逆袭，再看渡久雄已经突围而出，也就明白了。
“黄长官！要不要派坦克追他狗日的？”
朱开山问起，黄百韬摇头说道：“不急！让董刀他们四条腿儿的先在后面吊着就可以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歼灭尹家舍之顽敌，等回过头来再收拾他！”说着还冷哼一声：“哼！两条腿什么时候能跑得过车轱辘？”
渡久雄的举动并未引来黄百韬的过度关注，可天谷直次郎就惨了。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所部惨遭蹂躏。先是密集的炮击让本就缺少重武器的日军连机枪都拼不出来几挺，而后重整旗鼓的坦克部队掩护步兵缓缓压来。打步兵？有坦克这个肉盾在前面顶着，你打不着！和坦克同归于尽？就算侥幸躲过了大口径重机枪和20机关炮的扫射，步兵闪身出来，不是冲锋枪就是半自动，你连坦克的身都近不了，还谈什么同归于尽！就这样在痛苦和憋屈中被硬生生的耗死了！
歼灭尹家舍之敌后，黄百韬并未停歇，立即动身追击渡久雄去了。事实证明，两条腿确实跑不过车轱辘，但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渡久雄竟然跑进了獐狮荡，也算是高能爆发了。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为了应对董刀这两三百骑兵，负责殿后以及掉队的鬼子被这小子吃掉五六百，还失踪了三四百，想来不是迷路了就是藏了起来，总之眼下渡久雄手头就只有一千出点儿头。原本以为同山内保在獐狮荡会师后生存就有了保证，可入眼一看，嗟乎：我的亲信在哪里？
原来，山内保在獐狮荡构筑防御工事后，一直没等到我军来攻，却不想我军直接绕过他很削了师团长渡久雄。而山内保此时却没有选择回师增援师团长而是趁着这个空档率部直奔射湖而去。等渡久雄好不容才逃到獐狮荡，却发现这里连个人毛鬼渣子都没有，气得他直骂娘！
“八嘎压路！山内保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先别说杀人了，怎么摆脱困境才是当下亟待解决的问题。怎么办？利用现有工事拼死一搏？刚有这个想法就听天空传来一阵嗡嗡声，这是飞机的轰鸣声。渡久雄也不做多想，兴奋的说道：“真是天照大神保佑！是航空兵！我们的航空兵到了！哈哈！这下子有救了！”
可话音刚落，我军双翼的HS—123飞临獐狮荡上空。现实与期望的巨大反差让刚刚提振的军心士气瞬间又跌落谷底，此时的渡久雄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还是老办法，留下一部分断后，自己先跑路了。
作为师团长，渡久雄享有极高的待遇，一辆进口的高级指挥轿车作为代步工具，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又再次走上逃窜之路了。相较普通士兵他能跑得更快，而全钢车身以及安全玻璃能尽最大可能提供安全保障，也就是说如果跑起来的话，他活下来的几率更大，反正獐狮荡距离射湖并不太远。然而，黑色的外漆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耀眼的光芒，自然也就成为我军战机攻击的首选。突然一架HS—123俯冲而下，如果用四挺大口径航空机枪扫射的话，渡久雄必死无疑，但他没有，而是选择投下两枚“箭匣”。就见两枚“箭匣”在空中爆开，密集的实心子弹丸如天女散花一般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将渡久雄座驾覆盖其中。顿时就听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方圆两百米之内被撂展一片，渡久雄的座驾也被扎成了马蜂窝。
“阁下！阁下！”
等到救援人员赶到，打开车门，师团长渡久雄只是胸部中弹，还有一息尚存，司机、护卫以及参谋长片村四八全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快掩护阁下撤退！快！”
本来师团长带头逃跑已经动摇了军心，此时渡久雄遇袭生死未卜更是直接引发了大溃败。从后面撵上来的我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拿下獐狮荡，然后一路掩杀溃兵，将好不容易才突围而出的鬼子基本歼灭。只是可惜渡久雄在士兵的护卫下，驾着辎重联队的挽马一口气跑到了射湖。虽然跑了渡久雄，可我军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鬼子炮兵联队的一干大家伙由于缺乏足够的牵引车辆，直到现在都没能进入射湖，被我航空兵捞了个正着，一顿“箭匣”攻击，吓得山内保扔下大炮就跑，连炸都没顾上，几乎整建制被我军缴获。本来黄百韬还打算趁着我军士气正盛，连带射湖也一并拿下得了，但此时日军航空兵的支援赶到，这是个庞大的机群，硬刚不过只能就此作罢。虽然有点儿可惜，但一战就重创了十一师团，预计目标已经达成，也该满足了，于是便引军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