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鬼同屋
于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尿了,这可真是多年的竹子——老笋了!
不出所料,没有关注于堂的鬼也纷纷往于堂身上看了过来,整个舞厅霎时间静悄悄的,安静地可怕。于堂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咙不自觉的上下耸动,小腿肚子忍不住有些颤抖了。
众鬼的眼神虽然恶意不明显,但是戏弄感十分明显啊!
那种来自不同种类的好奇心,通过眼神传达了出来,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要把于堂扒光了似的。
就在于堂不知所措之时,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大姐来了!”
安静的鬼群突然活跃了起来,叫人毛骨悚然的音乐也响了起来,点满白蜡烛的房间里鬼影乱窜,顿时鬼声鼎沸,一群怪模怪样的黑影在舞池中扭动了起来。
本来关注于堂的鬼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楼梯的方向。
一个女鬼正飘在楼梯上。
把自己带来的白皮鬼早不知跟谁鬼混去了,留下于堂一个人在鬼群中惊魂落魄。
虽然女鬼的出现夺走了大半鬼的目光,但鬼群里对于堂十分好奇的也不在少数,不时有鬼过来找他跳舞,都被于堂一一拒绝了,谁敢跟这些个脑浆炸裂、浑身是血的鬼牵手啊!
这时,一个浑身长满脓疮的双门女鬼飘到了于堂,她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年龄。
血红的眼珠和惨白的皮肤彰显了她在这个别墅里的地位。
“你就是那个能看见鬼的人类?”
“……”
这确实是个世纪难题,回答或者不回答,都不太合适。女鬼轻声笑了,拉起于堂就往舞池里走,于堂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跟女鬼贴得这么近,这可是头一回!
上回袁中发假扮段雨灵可不算,这回是真真切切地牵到鬼手了!
若是让于堂说一下感受,那就是四个字——毛骨悚然!真不是他想害怕,而是这感觉确实叫人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对方的手虽然感觉不到实体,但是那冰冷刺骨的感觉如影随形,对方脸上的脓疮流着黄水,挂在下巴上半掉不掉的,着实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堂连忙摆手说到。
“我不会跳舞!”
“没事儿,你跟着我跳。”
女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划手一般,叫于堂后背竖起了汗毛。他颤颤巍巍地跟上了女人的步伐,在一群鬼里得罪他们的老大,那真是属于活够了。
很显然,于堂还没活够。
在音乐声中,于堂低着头看脚,根本不敢看对方的脸,虽然他心里知道,即便是踩到了对方的脚,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在于堂心目中来说,能低头总好过抬头!
直击灵魂的音乐十分接地府,听得于堂头皮发麻,脖子僵硬,然而这群鬼却渐渐进入了舞会的高潮。
消失得白皮鬼不知从那儿冒了出来,他拿了一把黄色的纸,尖叫了一声将纸洒在了空中。
“来吧!”
“哦~”
一时间,各种千奇百怪的笑声、叫声响彻别墅,群鬼们沸腾了,争先恐后地伸手在空中捞纸,飘扬的纸钱散落在于堂的身上,原来这是一堆纸钱!
看来钱这个东西,在哪儿都挺受欢迎的。
于堂心里想着,这堆钱估计就是自己让周老板烧的。
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拿到钱就洒了!
谁知他这一摇头,却引起了女鬼的关注,她沙哑的声音在于堂的头顶响起。
“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
于堂被这声音激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连忙将头压得更低,浑浑噩噩地随口敷衍。谁知女人笑了一下,轻声说到。
“你别害怕,我们没想伤害你,只是都没见过能看得见鬼的人,好奇而已。”
“真的?”
于堂猛然抬起头来,那张红黄相间满是脓疮的脸近在咫尺,于堂一时间没控制住往后倒退了一步。谁知这一步可就惹了大祸了,那女鬼狞笑着质问到。
“你怕我?”
“没……”
一句话没说完,那女鬼猛然漂浮到空中,长大了嘴露出尖利的牙齿,面目一下子异常狰狞,手指甲顷刻间延长。
女鬼的脸垂直地和于堂对视。
一层血雾从女鬼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兴许是这血光带动了空气的流动,明明外面没有吹风,别墅里却以女鬼为中心刮起了一阵阴风。
窗帘被这股阴风刮得呼呼作响。
蜡烛纷纷熄灭,白炽灯突然黑了下去,整个别墅霎时间天昏地暗,女鬼沙哑、尖锐而恐怖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你说谎——!”
“啊!大姐发怒了——!”
众鬼们被女鬼的气势所压制,那些普通的小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叫喊着纷纷逃窜。白皮鬼们尚且能抵挡一下,却也没多久就败下阵来,被这浓稠的血雾压倒在地。
最后众鬼们通通克制不住这等级的钳制,四散逃离。
一阵阵黑影在别墅中划出一道道黑线,不一会儿,整个别墅就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于堂和女鬼。
于堂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似的疯狂噗通,嘴皮子上下张合,喉咙却像是被钳制住了一般,就是发不出声音,恐惧从他的心底蔓延出来。
女鬼伸出尖利的指甲直往于堂的脖子上掐去!
于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张合的嘴唇里爆发了一句。
“救命啊!”
于堂也不是等死的傻子,立刻转身就往别墅外面逃窜,还没跑两步,身后阴风作响,血雾将他包围了。五个指甲贯穿了于堂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胸口处流淌了出来。
一滴又一滴,温热的血浆滴落在于堂的脚尖和地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黑暗而空旷的别墅中回想,敲击在了于堂的耳膜中。
于堂低头看向了自己已经空洞了的胸膛。
茫然而僵硬地转动了脖子,看向女鬼。
女鬼还是在笑,笑得意味深长,她从空中飘落到地上,伏在了于堂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死亡的滋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