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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舅妈在旁边噗地笑了，“你一个 985 毕业的大学生，会医闹吗？”

“我们能考上 985 大学的人，学习能力比常人强的，不会也可以很快学会。”

“就你会说。”舅妈拽了拽舅舅，舅舅像是脑子刚从省外赶回来，慢悠悠道，“哎，小正特意让我约过医生，人家根本不私下见面。现在都很讲规矩的。”

大姨夫轻哼一声，褚季青拍了拍大姨夫，“姐夫也是担心病情，这事上，家里人都使劲了，我和晓青都记着。然然，之前帮着调病房的事儿，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然然是褚正大表姐陈然的小名，一旁默默无声的大表姐突然被提到，大笑着说：“嗨，小姨的事就是我的事。”

当时陈晓青情况危急，医生沟通病情，说致死率高达 70%，还让瞒着陈晓青，担心刺激引发二次出血。但陈晓青经历了头部剧痛、意识模糊和小便失禁，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术前陈晓青住的是四人间，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严重，没想到却是病房里情况最好的。剩下三个：一个开颅三个多月一直没醒过来的 70 岁老太，一个意外摔伤颅骨变形正在修复的 3 岁女孩，还有一个几乎 24 小时都在无意识呻吟浑身哆哆嗦嗦的大姐。

褚正接到电话，从北京赶回来，直奔市医院看陈晓青，刚喊了一声妈妈，陈晓青就抓着褚正的手呜呜地哭。

褚正鼻头一酸，安慰她，说别担心，小手术选了微创方案不用开颅，某种意义上确实也是小手术。陈晓青看看四周，小声地说她看着其他病友十分害怕，想要换病房。褚正知道，陈晓青一向很“娇气”，剩下三个人的情况连她也不忍心多看，何况是病中的陈晓青，便去找护士长询问可否换个病房。

护士长很礼貌地表示办不了。病房是根据病人的病情和治疗进度分配的，而神外住院部只有一间二人间，按照护理规定不会给陈晓青这样的病人住，何况两个床位也都满着。双人间再往上，就是特需了，一般人有钱也安排不进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姨夫也没说错，褚正在一些事上是无能为力的。她 18 岁去上大学就离开了这里，要到市医院，叫不到网约车，连坐哪路公交都不知道。这时候想换个病房，一旦没有“普通”路径可走，她根本无法可想。

褚季青让褚正别操心这些，他去想办法。他给厂里当干部的几个徒弟打电话，问谁有人脉可以帮忙，那几位叔叔阿姨倒很热心，但一时半会也没找到能办事的人。这时候陈然说，她认识能办成的人。

陈然是舅舅舅妈的女儿，比褚正大将近 10 岁，大学毕业就一直留在本地发展，不管是年龄、性格还是生活圈子，都和褚正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褚正和她一点都不熟，却没想到她真的帮忙把换病房的事情办了。褚正问过褚季青陈然是怎么“运作”的，褚季青摇摇头，让褚正别管，承了情就不该再说人家的不好。褚正仅有的那点好奇心便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