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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大姨夫听到陈然帮忙换病房的事，仿佛自己之前的话得到了应证，“你看，我就说，有些事情，它就得灵活地办。这事儿要不是然然有关系，那现在晓青还住不上这双人间。”

“怎么会住不上呢？”褚正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冷了不少，“姨夫您不是说他们就是要红包吗？我就给所有护士医生发红包，不行我给院长发个大的。我没关系，穷得只剩下钱了，就用钱砸，行不？”

一片安静中，陈晓青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正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只剩下钱了。”又向着大姨夫笑着说，“姐夫，您不知道，我这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老褚和小正就没考虑开颅，瞒着我直接选了微创，那微创多贵啊，到现在花了十一二万了，一半都是小正出的，咱也不能再让孩子出钱啊……”

“小正是一向很能干很孝顺的。”大姨赶紧说了句，对着褚正“讨好”地笑笑。

“大城市的，那挣的是多，要我说这病得花十一二万，我肯定不治了。”褚正觉得，大姨夫今天可能是吃多了屎。正想再回嘴，却对上了褚季青的眼神，把话憋了回去。

“赶紧让晓青吃饭吧，咱别打扰她啦，撤吧。”舅妈站了起来，拽着舅舅，舅舅赶紧附和好好好，带着陈然一家三口往门口走去。

褚季青也站了起来，说，“小正，你送送你大姨舅舅他们，顺便去拿下你妈 CT 的片子。”大姨夫听到褚季青这么说，慢悠悠站了起来，大姨斜了大姨夫一眼，追着舅舅赶紧走了。

褚正知道，褚季青这不是让她去拿片子，是让她找地方冷静下，叹了口气说，“行，妈，今儿给你炖的鱼汤，有点淡，但医生说了不能重口，你凑合喝。”陈晓青点点头，开始指挥褚季青开保温桶拿餐具。

褚正象征性地送这一群人到了住院部楼下，舅妈让她别送了，她赶紧很“乖巧”地挥手告别。去 CT 中心拿了片子，给褚季青发了个微信：爸，片子拿上了，你先让我妈吃饭，我透口气，待会儿上去。褚季青回了个：噢。

小城没有热岛效应，体感温度比北京要低很多，北风一吹，风就往脖子里灌。褚正紧了紧外套，这下确实觉得冷静了。刚才那一场垃圾话“对决”，让褚正觉得分外疲惫。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大姨夫说得多么难听，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几句话就变得无用或有用，但还是疲惫。

褚正摸出了烟，准备在门诊楼后面小花园的吸烟处吸两口。上次抽烟，好像还是两年前接了个很难的活，翻译效果不好，她每天愁得要命，旁边的宇宙递给她一支烟，说不行就来一口，或有奇效……

她缓缓抽了一口，看旁边没人，喷了个烟圈，烟圈逐渐放大，飘飘悠悠，她觉得好玩，正准备再喷一个……

赵风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圈里，一张帅脸位置卡得刚刚好，仿佛某种艺术作品。褚正如果不是太无语，必然要夸赞这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