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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斩将夺印

六日后,钦差官舰缓缓靠上了盱眙的码头。

码头上冷冷清清几可罗雀,李孝逸根本没来迎接,连一兵一卒都没派。

鉴于李孝逸迩前的表现,冯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场面。

他冷冷一笑,一言不发登上了码头。

王琦见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道:“日他姐!李孝逸分明是目无朝廷藐视钦差……”

冯靖挥手打断了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多说无益。”

就连李隆基也看不下去了,“好歹我们还带了几千担军粮呢,不接钦差也该接粮……”

“行了!”冯靖低吼一声,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百羽林迅速驰马跟上。

※※

李孝逸的大营距码头不远,纵马片刻即至。

大营内。

大量无所事事的军士光着膀子躺在毡上晒太阳晾蛋,还有一些则坐在军帐外公然赌钱、喝酒、打架,乌烟瘴气宛如乡村集市一般。

令冯靖更感震惊的是,偌大军营内,竟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穿行其中,一个个烟视媚行身段儿妖娆,一看就是烟花行妓。

一行刚到大总管的行辕大帐前,就听帐内传来一阵阵喝酒搳拳的粗豪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女人妖媚的调笑。

冯靖飞身下马,果断伸手对身后的一百羽林打出一连串手势。

一百羽林驰马散开,迅速将行辕大帐团团围住。

一摆首,冯靖带了十几个羽林旋风似卷进了行辕。

帐内。

十几个军官正醉醺醺搂着妓女喝酒。

外面突然闯进十几个人来,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那里吆五喝六叫个不休。

王琦拧着眉毛厉喝一声:“钦差大人到!”

听到钦差二字,妓女们大惊失色跳起身来,军官们仍醉生梦死毫无反应。

冯靖冷冷喝问:“李孝逸何在?”

一个军官摇摇晃晃站起,指着冯境狂妄喝问,“你……你踏马谁呀?竟敢直呼我们大帅名讳。”

冯靖狰狞一笑,“淫狎军帐,按律当斩!”

说着他嗖得拔出了天子剑,挥手一剑劈去。

寒光一闪,军官的脑壳如断秧的葫芦飞起。

无头的尸身噗通扑在了酒桌上,脖颈的断茬处,动脉血汹涌喷出。

鲜血激烈飙射,桌上之人全被喷得浑身是血,一众妓女妈呀一声纷纷吓晕。

桌上的军官顿时吓醒,体内的酒精全变成了冷汗,顺着臀缝哗哗淌下。

“李孝逸何在?”

冯靖冷冷喝问,同时在死去的军官背上慢慢抹去剑上的血迹。

一个中年军官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稽首道:“回钦差大人,大帅巡营去了。”

“汝系何人?”

“卑职中军副将何蕴。”

“鱼符何在?”

何蕴回头一指帅座,“在大帅案上。”

冯靖大步走向帅案,一把抓起鱼符,手举天子剑沉喝一声,“圣上敕命,褫夺李孝逸行军大总管之职,本钦差代行一切军令!”

说着他抓起一把令箭,一股脑撒将下去,“尔等即刻回营整饬军务,一顿饭后击鼓升帐!贻误号令者,杀无赦!”

“诺!”

军官们屁滚尿流捡起令箭,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妓女们却磨磨蹭蹭不肯离开。

冯靖一瞪何蕴,“立刻给她们结账,速速送出大营。”

何蕴已然吓蒙了,这才想起嫖资未付。

冯靖一拍案几对王琦一颔首,“升钦差大纛!”

“诺!”

王琦炸雷似答应一声,转身飞步而出。

画角声起,李孝逸的帅旗缓缓降下,钦差的大纛冉冉升起。

冯靖暗暗嘘口气出来:奶奶的,真天助我也!

钦差大纛高高飘扬,帐外的营地鸡飞狗跳。

各营军官挥动马鞭催喝手下士兵紧急归帐,成群结队的妓女抱着行囊匆匆跑出大营。

冯靖不由暗自庆幸道:如果李孝逸此时坐镇军营,事情反而不好办,弄不好就会激出兵变。老子今天就是要打你个时间差,趁你狗日的不在,先夺了鱼符接管军队再说!

急促马蹄声忽然在帅帐外响起,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吵声。

冯靖侧耳听出,李孝逸回来了,此时被王琦一伙给堵在了帐外。

他对李隆基使个眼色,“去、让他报名而入!”

李隆基大步走向帐外,粗着嗓子大喝一声:“钦差有谕,来人报名而入!”

来人在帐外自报家门:“扬州道行军大总管李孝逸,参见钦差大人!”

冯靖沉喝一声:“进!”

帐帘掀开,一个身材高挑帅悍桀骜的中年汉子昂然而入。

一眼看见地上的无头尸体和满地的鲜血,李孝逸明显大吃一惊。

冯靖稳稳坐在帅座上纹丝未动,眼睛斜睨着下面的李孝逸。

瞥一眼冯靖,李孝逸眼中闪过一缕狰狞,“扬州道行军大总管李孝逸参见钦差大人!”

冯靖面无表情,语气冷得几乎结冰,“扬州道行军大总管现由本钦差执掌,眼下你只是一介待参的罪臣了。”

李孝逸冷冷狞笑,“我乃高祖的堂侄、太宗的堂弟,谁也无权褫夺我的兵权!”

冯靖霍地站起,欻地拔出天子剑,大步流星逼近李孝逸面前,面带不屑冷冷讥讽道:“谁也无权褫夺你的军权?听尓之意,扬州道三十万大军是你李孝逸的私兵了?”

这个帽子扣得很大,言下之意不啻说李孝逸拥兵自重!

老子不是这意思啊,这货是怎么滑过话茬勾连到这层意思上的?

茫然中,李孝逸猛地打个寒噤,脸上的桀骜顿时云散,“大军乃朝廷武力,我从未将其视为个人私兵。”

狗日的上套了!冯靖狰狞一笑,“我问你,朝廷一再降旨督促,你为何坐视叛军猖獗而按兵不动?”

“贼势汹汹,自当避其锋锐待其势竭,然后一鼓作气发起反击。”

“一鼓作气?说得好听!”冯靖不想与他扯皮,反手一枪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了过去,“阁下的一鼓作气怕是全用到小妾的肚皮上了吧?”

听到这话,李孝逸顿时如遇鬼魅,“你……你胡说!”

其实冯靖也不知李孝逸是否阵前纳妾,这只是他的一个简单推理。

据副将何蕴交代,近来李孝逸经常夜不归营。

身为皇室宗亲,李孝逸绝不会嫖宿于青楼妓馆这类勾栏场所,一是身份太高影响太大、二是青楼妓馆档次太低,所以其身边肯定有固定的娘们儿。

而以大唐的风尚习俗,有身份地位者纳个小妾跟喝瓢凉水也似,太小小不言了!

色厉内荏的表情和语气业已说明:李孝逸在盱眙纳有小妾,可能还不止一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冯靖冷冷一哼,也不想与其纠缠此事,他的目的是要打乱李孝逸的思维节奏。

说着他一挺天子剑,明晃晃递到了李孝逸的面门前。

李孝逸顿时吓了一跳!

地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由不得他不多想。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颤着声气问:“你……你要干什么?”

冯靖狞眉竖目,一字一顿道:“你可认识此剑?”

“太……太宗的天子剑。”

“何用?”

“代天巡狩。”

“你玩忽职守拥兵不前,坐视叛军日益坐大而致局势糜烂致此,作为朝廷大将,你该当何罪?”

“我……”

“阁下是否想过,你的家人都在长安天天盼你大胜还朝呢?”

听到这句威胁意味很浓的话,李孝逸顿时蒙了逼,臀缝里的冷汗瞬间汇成了涓涓溪流。

他,太清楚徐敬业及裴炎等人户灭九族的下场了。

“我……我……”高压之下,李孝逸几乎喘不上气了。

冯靖一剑叉起地上的人头,缓缓举到李孝逸眼前。

“本钦差念你素有劳勋,否则你和此人已一同上路了!实话告诉你,大唐名将如云,最不缺的就是统兵大将!”

“劳勋”和“勋劳”一字不差,意义却大相径庭!

冯靖稍微玩了个文字游戏,李孝逸前半生的“功劳”便全变成了“苦劳”。

最后一句则等于明确告诉李孝逸:你球都不是,杀你如捻臭虫!

李孝逸顿时瞳孔放大寒毛直竖,登登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虚汗哗哗流出。

冯靖眼中精芒一闪,咄咄逼人道:“阁下自衬,论血统高贵你能比上李建成、李元吉、长孙无忌?论军功勋绩你能比上罗艺、侯君集、徐懋功?”

这一连串名字全是大唐天空上曾极为璀璨的星辰,他们的结局也都一样,要么被朝廷斩杀或赐死,要么死后被掘墓刨坟挫骨扬灰。

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李孝逸自衬:跟这些辉煌的名字相比,自己连一根

球毛都算不上。

例如侯君集,曾率百万唐军横扫西域,战马的铁蹄一直踏过了巴尔喀什湖。

李孝逸几近崩溃!

他极力稳住仪态,艰难说道:“在……在下自愧弗如。”

威慑已臻目的,冯靖旋即缓了语气,“本钦差先不杀你,也不密折上奏,你暂以副总管身份整顿军务并襄赞军机,如何?”

短短这么一阵儿下来,李孝逸仿佛被冯靖薅着头发在尿桶里反复按下提起,桀骜的心灵已被蹂躏出千疮百孔。

本来他还有千万条理由可以为自己辩护,也自以为能立于不败之地,然不知何故,心灵的防线突然就崩了。

因为这个钦差根本不跟自己走正常的交流程序,而是左右迂回不走套路,东一榔头西一板斧全从诡异的方位砸来,眼看着就要将自己干挺的时候却突然收手,话里话外还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望着地上的无头尸身,李孝逸不禁肝颤肝颤。

这个姓冯的龟孙是真敢剁头啊,何况鱼符和天子剑均在其手,杀了就杀了,管你泥马有多少理由!

而一旦丢了脑壳,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何况……何况还有在京的百十口家眷……

想到可怕后果,李孝逸不禁心跳得更凶。

他强自镇静一下,稽首道:“末将尊令!”

冯靖转身回到帅座,大喇喇坐下,斜睨着下方的李孝逸,“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李将军以为然否?”

这话等于明确告诉李孝逸:你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心中有贼骑墙观望,到了现在你丫还是见好就收吧!

李孝逸脸色涨红,不得不尴尬回到,“诺!”

冯靖冷哼一声,猛一拍案:“击鼓升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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