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何为道意
赵长茹享受占有财富的快乐,更享受获得财富的快乐。
比起占有财富的结果,获得财富的过程,更让她喜欢。
现下,空间升级到了铁器时期,她可以学习更多的技术,也因可学到更多相对先进的技术,得以有更多的法子获得财富。
赵长茹笑得眯了眼。
许元景握着她手,满目温柔地望着她。
直到——
小萝卜轻咳一声,怯生生地唤着,“主人~”
赵长茹仍旧笑着,“啥事?”
小萝卜两只小手儿背在身后,胖嘟嘟的身子站得笔直,一脸乖巧地说道:“空间升级,解锁自动结算功能,请主人确认换算值。”
赵长茹疑惑皱眉,“啥?”
小萝卜清了清嗓子,小手儿往空中一挥。
半空之中立时出现一个五比五的比值。
赵长茹眉头皱得更紧,指着那空中现出的比值,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啥玩意儿?”
小萝卜眨巴眨巴拳头大小的眼睛,乖巧回话道:“经验转化分配比值。”
赵长茹仍旧疑惑看着它。
小萝卜小手儿一挥,空中立时出现一片,关于比值的注释字幕。
赵长茹一目十行,大致将字幕扫完,气得鼻孔大了一圈,一把将小萝卜抓在手里,恶声恶气地质问道:“这啥意思?”
空间升级到了铁器时期,解锁了自动结算功能。
也就是说,往后不用她的指令,空间就会自动升级或是降级。
原本,她作为空间的宿主,可以决定空间所积攒的经验值,是用于升级空间,还是兑换为器具购买金币。
而因为自动结算功能被解锁,她对经验值的转换,便再不能随心所欲地操作。
眼前的这个比值,正是经验值分配比值。
初始的比值为五比五。
也就说,她往后所得的经验值,会按照一半用于升级空间,一半兑换器具购买金币的比例,进行自动分配结算。
小萝卜吓得直哆嗦,“主人,您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来决定分配的确定比值,时间一到,系统便按照五比五的分配比值,进行经验值的实时自动结算。您再想要调整比值需得等一个月。”
这一个月当然不会是空间内的一个月,而是空间之外,现世之中,实实在在的一个月。
赵长茹并不在意分配比值多久可以更改一次,她只在乎如何在空间经验自动结算的情况下,卡住空间升级的速度。
她不能让空间等级往下发展。
空间等级越高,空间内时间流速越快。
也就是说,如果空间的升级速度太快,那么她可以用来在空间之中,学习先进技术的时间,就会变得相对比较少。
“主人,自动结算系统带有分配比值施行保护制度。”
萝卜规规矩矩地背着条例。
赵长茹闻言,心头咯噔一声。
萝卜这一句话定然包含着她不想听到的含义。
“无论主人是优先升级空间,还是优先兑换器具购买金币,经验值的分配比值差不能超过四。”
简而言之,无论赵长茹如何倾斜分配,也只能进行三比七的比值分配。
赵长茹双手抱在胸前,气得笑出声来,赌气道:“这般,还假模假式地弄啥比值分配?干脆一直五比五分配得了,哼!”
赵长茹话音刚落,只听“叮”的一声,一道机械的声音传来:
【收到命令,系统更新】
萝卜再次被赵长茹抓在手上,瞪着拳头大小的眼睛,挂着满脸讨好的笑,“主人,您的指令已经被空间识别。”
赵长茹闻言,眉头一瞬皱紧,“啥?”
只听机械的声音再次传来。
【系统更新成功,自动结算分配值,五比五已固定】
赵长茹彻底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空中的比值,从原本可以更改的状态,转变为固定不可改的模样。
萝卜讨好地呵呵假笑着,见赵长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它那假笑也挂不住了。
“主、主人,这空间升级到了铁器时期之后,不但解锁了自动结算功能,还变得更加智能了呢。”
它干笑两声,心虚地垂下眼,时不时偷瞄着赵长茹。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
智能?
哈!
赵长茹诡异温柔地问道:“你说这是智能?”
萝卜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赵长茹磨着牙,“智障还差不多!”
下一瞬,萝卜又挨了揍。
许元景皱眉看着空中的比值。
阿拉伯数字的比值,赵长茹曾与许元景粗略地解释过,所以许元景现下已能看懂,分配比值五比五是啥意思,也知赵长茹为何气恼。
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可还能更改?”
赵长茹也正有此问,“能改不能改?”
萝卜委屈地瘪着嘴,“空间不接受矛盾指令。”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更改了。
五比五的比值,定了,往后再没法变。
赵长茹气得一个鼻孔两个大,抡手一把将萝卜扔了出去。
她仍旧郁闷难解,双手叉着腰,气得呼哧呼哧的。
“长茹,如此正好,比值定下不变,便当少一桩事,来引你纠结发愁。”
许元景温声出言安慰道。
赵长茹闻言,登时茅塞顿开。
少一次选择的机会,少一回纠结的烦躁。
事已至此,她再如何郁闷,也是无济于事。
她本因为分配比值固定之后,不利于她压制空间升级速度,让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在空间中,学习技术而发愁,现下,却浪费时间在这儿郁闷,实在是不应该。
既然她要的是时间,又怎能浪费时间呢?
赵长茹一扫阴霾,抬头看向许元景,粲然一笑。
“好好学习,天天发财!”
许元景宠溺看着她,点头应声道:“嗯。”
这一夜,赵长茹与许元景过得十分“充实”。
清晨的曙光如期而至。
云阳村里的狗欢脱地从村口撕咬到村尾,又从村尾追打到村口,好不热闹。
有草席遮挡那咬死人不偿命的蚊虫,众汉子们搂着抱着睡得也格外地香。
赵长茹站在院子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从房里走出的许元景。
“相公,早啊。”
许元景走到她身边,眉心微皱在一起,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心疼,“早?一晚没睡,何来早晚?”
长茹已两晚未曾合眼了。
虽说因有空间中的云雾提升身体机能,长茹不会觉得疲惫或是倦怠,但他仍旧没法眼见着长茹这般不眠不休地连轴转。
身不累,心也会累。
赵长茹一身轻松,语气轻快地回应道:“我不累。”
她真没觉着累,不但不觉着累,还特别兴奋。
果然心态最重要。
昨日,在小巷之中,她以为她辛苦攒来的经验,会因为一句荒诞可笑的谣言赔尽,一时之间,不甘和委屈让她乱了心态,竟生出了放弃空间的念头。
如同她曾经在学生时代,因为一次考试的失利,便产生畏难甚至厌学的情绪。
说来可笑,她一直给自己下评判,认定自个儿是个失败者,认定自个儿先天不如别人,再如何努力也比不上别人,其实是她的胆小、怯弱在作祟,她只不过是不敢面对全力以赴后的失败。
自我批判总好过被人嘲笑。
与其全力以赴却不尽如人意,还不如一开始便马马虎虎。
她便是这般,一步一步将自个儿的路走窄的,走到处处被生存的压力胁迫的地步。
直到,她穿越了。
她因占着穿越者的超前经验优势,对自个儿的认知从“先天不足”的失败者,转变为“见多识广”的幸运儿,也因此有了信心带着许家上下致富,更何况她还解锁了空间开了挂。
她不是已经成为了自个儿曾经羡慕不已的幸运儿吗?
可她面对挫折时,想的仍旧是退缩。
她从前的失败,从不在于智力上的缺陷,也并非先天便已注定是个失败者,只不过是她自个儿给自个儿设限,总为一时的安乐而回避失败与挫折,而失败与挫折却恶魔般将她包围,拿着刀剑斧钺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将她的舒适圈压缩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赵长茹淡然一笑,勾手将许元景挽住,歪头靠在许元景肩上,同他一道望着天边初生的朝阳,“相公,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啥时候吗?”
许元景垂眼看着她。
赵长茹回望他,“是我自个儿嫌弃自个儿的时候。”
许元景皱着眉,似乎有话要说。
赵长茹移开眼,含笑看向天边,“当我退缩时,我与自个儿说,没有一条通往幸福的路会用痛苦来铺就,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的光阴,就该及时行乐无所顾忌,成功给谁看呢?我自个儿快活不就好了?”
“当我奋进时,我又想,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通往幸福的道路时常遍布荆棘,我一定要斩荆披棘地走过去。人生很短,但该多彩。若是只顾眼前的快活,终归难逃往后的悲惨。”
许元景若有所思地静静听着。
“我曾经无数次在这两种心态中来回拉扯,我承认自个儿是个废物,却又不甘于当个废物,所以,我时常嫌弃自个儿没用。”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
也许,坦然地面对曾经不堪的自己,她才能彻底摆脱失败者的自限。
许元景微默,轻声问道:“长茹,你想要的是何物?”
赵长茹一瞬笑开,一脸兴奋地道:“钱!大把大把的钱!叮叮当当的钱!”
许元景眉眼染笑,“不是。”
赵长茹挑眉道:“你怎知不是?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爱钱。小白胖子,小黄胖子,我都喜欢。”
赵长茹笑眯了眼,俨然一副小财迷的样儿。
许元景仍旧噙着一抹清浅的笑,“可你方才言及退缩或是奋进之时,却并未提及‘钱财’二字。”
赵长茹抿唇忍笑,“所以呢?”
她要的确实不是钱本身。
许元景笃定道:“你盼望得到的是幸福。”
赵长茹一瞬笑开,俏皮地眨着眼,“有钱就有幸福咯。”
许元景并不反驳,“长茹,你可知何为‘道’?”
赵长茹一愣,抬手指着他,满是调侃地笑道:“你这几日不看佛经,开始研究道学了?”
许元景抓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赵长茹一瞬失笑,“你要与我讲‘道’学?”
许元景浅笑道:“我不讲,讲也讲不通,得娘子自个儿悟。”
赵长茹闻言,眉毛一竖,“讲不通?许元景,你啥意思?”
许元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在他胳膊上泄愤地拧了一把。
“叔、婶儿,粥煮好了。”
六福从厨房里钻出来。
赵长茹瞪一眼许元景,扭头看向六福与八顺,“婶儿的亲亲小宝贝——”
她与小秀才俩当大人的在院子里谈心,让俩半大不细的孩子在厨房里烧柴煮粥,她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过意不起的。
“婶儿,你别来这一套!”
六福不留情面地抬手让赵长茹打住。
赵长茹并不理会,仍旧呵呵笑着,一个劲儿地夸道:“婶儿的乖宝宝,你俩是全村最棒的娃子!”
六福摸摸鼻子偏过头,脸上飞出两朵淡淡的红云。
八顺比他大方,仰着小脸,一脸自豪道:“婶儿说得对!”
赵长茹蹲身搓了搓他脸,眉开眼笑道:“八顺说得也对!”
六福与许元景对视一眼,青涩的眼眸之中尽是无奈。
……
早食之后。
赵长茹迫不及待地要往县城里赶。
她昨日与客栈小二,说好今日送茶料去,且昨日因她未将那院子的房契随身携带,便与魏长义说好今日在那客栈之中进行房契交易,当然还有那五百两银的兴工费,一共一千五百两。
想着,立马便能进账一千五百两,赵长茹登时喜上眉梢。
许元景凑上前来,调侃问道:“娘子这般欣喜,莫非,已悟出‘道’意?”
赵长茹一瞬皱了眉头,气恼地瞪着许元景,赌气道:“没有。”
她其实似乎参悟了那么一点,又似乎一点也没想明白。
她并未觉着小秀才提及道法是在忽悠她,只是她确实一时半会还没法参透。
莫名的,她竟觉着待她参透之时,从前的那些纠结与拉扯,便会一瞬迎刃而解。
也因此,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道’的正解。
“相公,你与我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