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元凶浮出水面

我一脚踢开了陈元军家的厅堂门，然后直接向他的卧室跑去，这一刻，我将速度提到了极致，因为我生怕错过时机，让那女人给逃了。 我现在从厅堂冲进去，而陈元军家是没有后门的，我料定她没法逃出去。 可是我拉亮了灯，只看到陈元军趴在床上，就像一只大蜥蜴一样一动不动的，卧室之内除了他，再无别人！ 怎么可能？ 我将定定地立在当场，同时竖起耳朵，睁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了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但是整栋屋就跟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就是不知名的虫鸣声。 我端详了一下陈元军家卧室的结构，一张床，一扇粗糙的钢筋防盗窗，一只老式衣柜，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多。 床底是一个，衣柜是一个，除了这两个地方，除非对方是鬼，否则没法逃过我的肉眼。 第一步，我蓦然趴下身子，往床底看去，床底空无一人。 然后我悄然靠近衣柜，猛然拉开衣柜的同时一侧身，这个动作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突然偷袭我。 可是里面也没有人！ 怎么会？ 我立刻跑出了卧室，一间屋一间屋检查陈元军的房子。 令我没想到的是，整栋房子除了我这个活人之外，就只有陈元军那死活不知的家伙了。 我再次走回了陈元军的卧室，他还是相同的姿势僵窝在那里，看起来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去搬动死者的尸体，可是出于强烈的好奇，我伸出手去，扳了他的肩头，缓缓地将他的尸体翻了过来。 人一翻过来，陈元军那一双惊恐的眼就直愣愣地瞪着我！ 虽然我早有准备，还是被吓得一抖。 陈元军之前一直都在进行那种运动，现在呢，裤子是没穿的，床上也是一片狼藉。 他的对象呢？难道这家伙只是在自撸？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那女子进来的，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我确实看到了。 然后我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除了那种恶心的煮香芋味道，还有一种焦味，就像是烧了布条和纸片的气味。 我在他的床上，看到了一些纸灰！ 咋回事？ 我心中一跳，难道说…… 我想起了一种可能，顿时就有点百感交集了。 于是我打起手机手电，忍住心头的恶心，认真检查起床单来。 果然，在床上，我看到了一角白纸。 那纸跟我们平常用的略有点不一样，似乎用米汤水浆过。 这是扎纸术吗？ 这个想法让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蒋小山之外有人使用这门技术。 如果是扎纸术，那一切都说得通了，那女子，是有高人故意用扎纸术送来的，可能给陈元军制造了幻觉，在他的眼里，可能就是梦中情人。 然后呢，他色欲攻心，最后脱阳而死。 而施术之人，他的技术也比较高明，为了掩盖自己的手段，那纸人在达到了迷惑陈元军的目的之后，便自行焚化了！ 如此一来，就没再留下任何线索了。 我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寒，想了想，拿起了陈元军的手机，又抓起了他的手指解开了锁，看了看之前拨打的电话号码，然后将号码记了下来。 做完这些，我思忖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便悄然离开了陈元军的家，离开之前，我特别抹去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万一陈元军的死被放大，我也是有点不好解释的，毕竟我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 同时，我也保留了全部的证据，包括哪些窃听信息，因为万一我没法子解释的时候，就只能实话实说，跟警察坦白从宽了。 但是接下里的事，倒是顺利至极。 天亮后，村里有只野狗撞开了陈元军家的门，撕扯他的尸体的时候被邻居看到了。 但是没人报警，邻居只是告知了陈元军的弟弟，没多久，他的父母和弟弟就回来料理他的后事了，全程都没人报警，或者对他的死提出凶杀的质疑。 或许有人会怀疑，但是陈元军这人在村里的口碑太差，就算是被人杀死的，大家在心里都觉得他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都是后续的事。 当时我跑回了陈彦国的家里，将事情跟他们两个人说了。 陈彦国咬牙切齿地说：“死得好！这个家伙害死我老婆，这么死还便宜他了！” 阳华也一阵唏嘘，对于脱阳而死的细节非常好奇，反复问了我好几遍，这人就是幼儿园综合症，因为不懂，所以好奇。 陈彦国在骂了一阵子之后，又担忧起来：“陈元军是死了，但是那躲在他身后的人呢，那人应该也不会放过我的吧？” 我问他：“你知道一个叫李启明的人吗？” “李启明？你说的是吕启明吗？” 我想了想，点头说：“嗯嗯，我可能听错了，是吕启明没错，你说说看。” “认识啊，不是我们村的，是联合村的人。” 我看他面色有点不正常，就问了一句：“你跟他有矛盾吧。” 陈彦国说：“你咋知道的？也谈不上矛盾，而且这个矛盾也跟我没关系，是跟小云的事……那个，二先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吕启明这个名字的？” 我让他不要问，先说说吕启明跟他老婆吕小云有什么关系。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居然还是一个曲折而狗血的故事。 吕小云和吕启明一样，都是联合村的。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人一直同学到初中，后来吕小云初中毕业就打工去了，吕启明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打工去了。 在外地，两人就正式谈了恋爱。 后来吕启明回家修婚房，准备跟吕小云结婚。 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小云在外面跟陈彦国认识了。 陈彦国家是很穷，但是他比两人要大四五岁，在厂里混得不错，是主管了，所以呢，也很罩着吕小云。 那时候的打工妹，比现在势利得多了，别说一个主管了，就算是个保安，在她们眼里都算是有势力的人，作为一个孤苦无依的打工妹，吕小云在外打拼多年，觉得吕启明为人太木讷，不爱交际，以后在一起可能没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就想反悔了。 后来，等吕启明修好婚房，叫她回来结婚的时候，却接到了她分手的信息。 还别说，吕启明也想得开，他同意了，只是呢，要算账。 农村情侣谈恋爱，一旦分手，就要算账，算什么账呢？就是女方用了男方多少钱，一笔笔算，让女方赔。 这也是封建余孽的思想，说穿了还是男权思想作怪。 吕小云这事呢，办得也不地道，她跟吕启明分手这事，她是瞒着陈彦国的，陈彦国根本不知道她早就有男朋友的事。 靠自己还钱，对吕小云来说，就有点难度，到最后，还有一万多块钱还不起。但是吕启明送了他一些金首饰，加起来差不多正好是这个数。 她没钱退了，可呢，也不退东西。 吕启明问她，她就说，等有钱了再还。 接着，她就跟吕启明断了信息，电话拉黑，也不回乡。 直到这一次衣锦还乡，没想到他们的高调，倒是把吕启明给引来了。 吕启明这些年呢，也没怎么在家，可是过得倒也不算特别差。 按照陈彦国的话，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应该没做体力活。 吕启明来找吕小云，陈彦国本来就很不乐意，然后还听说两人之前有恋爱关系，现在还差了一些金首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呢，吕小云死都不认，说根本就没这回事。 于是陈彦国就信了，威胁吕启明说，如果你拿不出欠条和别的证据，再敢上门，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陈彦国说，他骂了吕启明之后，他就再也没敢上门了，不知道我怎么又提起了这个人来。 我为什么会提起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夜里窃听的时候，陈彦国在死之前，除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之外，最后还说了一句：“吕启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说明，在死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清醒了，知道了是谁在害他！ 听了陈彦国的述说，我有些迷惑：“这个吕启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吗？他会不会也是你们当地的师公？” 陈彦国摇头说：“不可能啊，我问了，我们这地方的师公就两个，一个在杨青村，另外一个挣了钱，还搬去县城住了，不过现在很少替人看事，专卖纸马去了。” 我说：“你老婆跟吕启明都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你就更加不了解吕启明了，这么多年了，他做了什么，学了什么，现在成为什么样的人了，根本就不是你们能知道的。” 阳华也听出点味道来了：“二郎，你觉得这吕启明是圈内的人？” 我不想跟阳华说扎纸术的事，只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前来说，我还真是想不到有别的可能性。” 陈彦国咬牙切齿：“这个狗日的，我宰了他！” 我很无语：“那你去宰试试，如果真是吕启明，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凭你，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算杀了你，也没人能找到证据。” 陈彦国一听就萎了。 阳华则说：“可是这有点说不通啊，既然吕启明跟陈元军是一伙的，他为什么要杀了陈元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