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二章 解决

“什么？任命陆维为军委会副委员长？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老蒋对权柄看得极重，尤其是军委会，这一点从他在37年的时候强推军委会改革，取消常务委员制度而该行幕僚长制度就可见一斑。之后为了拉拢旁系抗战又恢复委员制度，特任阎锡山、李宗仁、程潜、陈绍宽、李济深为军事委员会委员，但却将军政、军令、军训、政治四部牢牢握在手里。陆维虽挂着副**谋长的头衔，按理说为当然之委员，可在取代刘峙重新主政豫皖苏鲁战区之后就没了下文。

本次会战结束后，老蒋非但没有对有功之人予以嘉奖，反倒与陆维生出嫌隙，捕风捉影大肆调查，现如今处境尴尬，陈布雷所提方案无疑是最能消除误会，里子面子全能顾及的一个法子，但副委员长的牌面实在太大，老蒋怕是难以割舍啊！

陈布雷如何不知？但要劝他，里面的内容可能会引发某人的不适，便深情的说道：“委座！要三思呐！”

“这……？”

两人僚属共事多年，老蒋立即就明白陈布雷的言外之意，略微思考了片刻，就对众人说道：“兹事体大！容我再考虑考虑，你们都下去吧！”

其实，大家已经知道老蒋要和陈布雷密谋了，一个个都恨不得伸长了脖子，但既然老蒋不愿让人知道，谁也强求不得，就往最坏了想就好了！

众人离开之后，老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彦及（陈布雷字）！说说你的想法！”

“是！”陈布雷推了下眼镜，说道：“委座！如今全国的抗战形势全赖豫皖苏鲁战区带动，然一个战区的力量终究有限，而军委会远程操控又有些鞭长莫及，唯一的办法就是行营前置。一旦大战爆发，以豫皖苏鲁战区牵头，周边各战区从旁辅助。不需要全盘联动，只需要按照豫皖苏鲁战区的计划部署，进行小规模的部队调动即可，如此就需要名正言顺。此为其一。其二，豫皖苏鲁战区的强大本次会战中日军已经感受到了，所以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就需要给陆维以底气，也给周边几大战区上一道紧箍，不然日军卷土重来之时，豫皖苏鲁战区恐难以招架。其三，委座的精力被前线战事牵扯的太多了，是时候放手，专心治理后方了。”

这话如果是别人提出，就以老蒋性格肯定会被扣上居心叵测四个字，但要是陈布雷就变成老谋深算了。

抗战爆发之前，老蒋的势力核心在南方，在江浙。因有财政和兵力上的优势，看似可以力压群雄，可实际上并不占优，一直都未能成功打入其他军阀的地盘。期间，虽然乘着北伐的大势，让老蒋成功打入湘军，之后的宁汉分裂，击败湘军代表唐生智，并收为己用。围堵红军的时候，又趁机收拾了贵州的王家烈。但湘军表面臣服，实为裹挟，这种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令老蒋极为难受，时不时要予以安抚，已成为一种负担。而贵州方面又同何应钦有着特殊关联，因此，贵州一直都不能算是老蒋的势力范围。

如此一来，在抗战爆发之前，老蒋实际可控的区域只有江浙、上海以及福建。抗战爆发之后，这些地方先后沦陷（福建除外），他虽以大义稳固地位，迁都之后，又谋夺了川军刘湘，逼走重庆杨森。但谁都知道，眼下的团结不过是占据了民族危亡之大义得来的，诸如晋系阎锡山、粤桂系李宗仁、西北马回、滇系云龙，有哪个是真心服他的？就是当下的四川大后方以及重庆陪都也都是暗流涌动。所以，陈布雷这才给老蒋提了这个建议。

“嗯！”这个道理他也懂，与其插手指挥，不如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来的实在。不是老蒋妄自菲薄，他是真的没有指挥天赋，为了避免他瞎指挥，前线将领甚至不惜对战报进行隐瞒，这些他都明白，可偏偏又刚愎自用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此次豫皖苏鲁会战后老蒋为何如此敏感？为何对陆维忌惮如斯？与其说是听信谗言，倒不如说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究其原因便在于他已经充分的认识到自己跟陆维的差距，别的不说，本次会战可以说是将声东击西运用到了极致，光是这一点老蒋就自叹不如。正是因为陆维在军事上取得的巨大成就已经能够威胁到他，所以他才会想要消除这一威胁，哪怕是自毁长城也在所不惜。可现在陈布雷所提建议却给他开启一条新思路，欲消除威胁也不一定如此激进。

“彦及（陈布雷字）的意思是把陆俊然比作一把刀？”

呵呵！终于是开窍了，陈布雷似笑非笑的点着头。之所以不能明说就是要让老蒋自行思量，想得开这就是一条妙计，想不开还不如不说。现在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那么接下来就该展开布局了。

然而，老蒋的大局观有些时候还真比不上陈布雷他们，权谋简单粗暴，相比之下，计谋需要考虑的因素反而更多，铺摊也就越大，这样虽增加了不确定因素，同样出路和退路也更多了。可老蒋却还盯着陆维不放。

“严及啊！那你看这捉刀的手？”

老蒋对陆维还是念念不忘，也是，在他的眼里陆维就是那个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必须要将他牢牢把控在手里，那样他才会安心。但陈布雷却摇头说道：

“委座！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湖南牢牢握在手里，毕竟何敬之（何应钦）在湖南练兵已有些时日了。至于豫皖苏鲁战区还是多以安抚为主！”

“嗯！”这样也对！当初打发何应钦以军政部长的身份到湖南练兵，就有将其挤出权利核心的意图，但这却是实打实的实权，细算下来不过是他与何应钦之间的政治交易，谁也不算吃亏。然而，这终究是军训部的主职工作，当初与陈布雷合谋之时，他们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以军政部长的身份干着军训部长的营生，他以为他能够两头均沾？别傻了！这不过是老蒋抛出的一块诱人的蛋糕罢了，是利用何应钦在湖南贵州的影响力，完成新兵征募和训练。待到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扭转，你不是想整训部队的时候安插自己人吗？好！我就一声令下，军政部、军训部你要选哪个？到头来，他何应钦不过是为我蒋某人做嫁衣，眼看收割在即，陆维那里确实不该有太大动作，以防引发激烈反弹，那时必将面临选择困难。但老蒋真就甘心吗？不！在之后的命令中，老蒋虽听从陈布雷的建议授予陆维军委会副委员长职务，却也要求繆部五十七军调往后方接受整编。很快，廉飞就来到颖河乡陆维长官部宣读委任状。

“兹委任：豫皖苏鲁战区司令长官陆维为国民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授陆军一级上将军衔，统筹、全权指挥前线对日作战事宜。另令到之日，着繆部之五十七军立即调往后方接受整编！”

“陆长官？噢不！现在是副座了！卑职这里恭喜副座了！”

廉飞就像是个宣旨的太监，第一时间奉承讨喜，可陆维对于他这样的小人物的恭维不感兴趣，反倒是系统的奖励令他眼前一亮。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成就：一级上将军衔！成就奖励经验值……，功勋值……，可开启功勋商城Lv5级。

随着任务触发条件越来越苛刻，系统已逐渐沦为辅助的角色，饶是如此陆维也在极力的摆脱对其依赖，从美国大量订购机床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功勋商城Lv5的开启又让陆维眼前一亮，这意味着兑换装备时不仅拥有更低的折扣，还有更为先进甚至是跨时代的武器可供选择。尽管诸如航母、巨炮、核弹等战略级武器仍需特定条件解锁，不过也足够对付小鬼子了。

“陆长官！陆副座？”

陆维还沉浸于功勋商城升级的愉悦中，全然没有顾及廉飞的感受，热脸贴个冷屁股不说，还从头到尾全程无视，这让廉飞感到十分恼火，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待陆维思绪回归，就迫不及待的打起五十七军的主意。

“副座！您看这命令既然已经下到，不知五十七军何时起程？”

将五十七军调回后方接受整编，老蒋纯属是为了恶心陆维，他可知道当初八十九军和一〇一军补充旅撤编，大多被并入五十七军，可见陆维对五十七军也是觊觎已久的，如今繆澄流一事证据确凿，只要换上一位亲信，五十七军便可归入陆维门下。可老蒋偏偏不让他如意，横插一杠着实让陆维有些难受。可陆维也不是好相与的，瞥了眼廉飞，没好气道：

“112师光是万正义的667团就一口气让你廉处长抓了三分之一，这才刚放出来，估计三五天之内是上不得路了，111师则在宿县跟小鬼子第二十师团血拼呢，廉处长若是有空闲就等着吧！”

什么？等？别说上面没下这样的命令，就是下了他也不敢呐！万正义现在见了他就跟仇人见面一样，更别说构陷陆维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清算呢，陆维让他等，他就更不敢了，连声告辞就逃回了重庆。

廉飞虽然走了，但五十七军的事情也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自打常恩多率111师意图北上，陆维就发了狠，立即派金飞龙和龚处直飞永城。最终111师拦是拦下了，但部队的控制权却还在师长常恩多手里，若无必要，陆维也不想见血。

“去把万正义给我找来！”

“是！”

万正义的身份陆维悉底清楚，111师的问题要想和平解决非他莫属。而万正义似乎也预料到了，接到命令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报告！卑职334旅代旅长万正义前来报到！请陆长官指示！”

“哦？是惟忠（万正义字）来了啊？坐！”

“是！”

万正义落座之后，却有失军人本该有的稳重，取而代之的是忐忑和不安。其实，今日之面见他早有预料。早在廉飞调查时，他就感觉到这位陆长官对他们并不排斥，之后的仗义相助更是印证他的猜想，不禁想要多亲近亲近。但常恩多率111师突然北上，令陆维态度大变，又让他深感担忧。因为他们的身份处境本就不佳，如果再因此失去战区长官陆维的好感，就更是雪上加霜了。所以，就算陆维不召见他，他也要找机会面见陆维，好好谈一谈。可不等他开口，陆维就率先说道：

“惟忠！这次找你过来是想听一听你对于111师北上是个什么看法？”

果然还是来了，万正义想也没想，当即为他们辩解道：“陆长官！卑职虽不知道常师他们为何要北上，但卑职可以担保他们绝对不会叛国投敌，请陆长官明察！”

“嗯？”陆维眉头紧皱，这是避实就虚，替他们开脱吗？从始至终都没人说过他们是叛国投敌，想用廉飞这个锅来掩盖事实？本来陆维还打算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但看这个样子，怕是他再怎么晓之以情都镇不住呀，恼火的同时决心压上一压。

“呵呵！”他仅是一笑万正义便神情一紧，他跟陆维打得交道虽然不多，但陆维的事迹还是知道不少。这位年轻的不像样的长官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怒，自然也不会没缘由的笑了。果然，就见陆维脸色一变，很是严肃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身份跟我无关，我只知道五十七军还是中国人的抗日武装，是隶属于我豫皖苏鲁战区作战序列之下，只要她还在一天就得听从命令。你去告诉常恩多，我以战区司令长官的身份命令他，立即将111师的作战指挥权移交给建设兵团司令金飞龙，如果在明天正午12点之前还没有动静，就别怪我执行战时纪律了！好了！没什么事儿就下去吧！”

万正义听罢脸色惨白，陆维态度大变还下了死命令就意味着此事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陆维的眼神不仅坚定，更饱含怒意。如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与常师取得联系。可走到门口却被陆维叫下。

“等等！”

万正义立即回身，心道：难道陆长官改变主意了？不！是他想多了。

“我已着令航空兵集结待命！这本是机密不该透露给你，但我实在不愿这炸弹落在自己人头上，你明白吗？”

“……是……！”

此言一出，万正义心情更加沉重了，看来陆维是铁了心了，不过内心还是存留些许期冀，便问道：“陆长官！卑职想知道如果常师愿意移交兵权，您会怎么对他？还有……还有……”

那两个字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陆维明白，回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常师虽然在委座那里挂了号，已不再适合作111师师长，但毕竟也是位血性军人，战区会安排一个体面的位置给他，不会委屈了他！对于其他人则一概不予追究！”

这他就放心了。万正义离开后立即致电常恩多，可111师已无线电静默，无奈只能亲自去一趟了。便连667团驻地都来不及回，借了几匹马就直奔宿县（宿州）而去。